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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始皇崽圍巾(二更合一51w營養液加...) (2/2)

老秦王想要拉攏人的時候,真的很捨得。

他還親口對太子柱說,長平君不僅是我的臣子,更是我留給你輔政的臣子。只要朱襄不做變法和謀逆的事,就基本已經確定會在下一代秦王那裏繼續得到重用。

這時,一衆秦國大臣和貴族看向朱襄的臉色才徹底變了,在秦王當面,也難以隱藏嫉妒神情。

太子柱的臉色也變了。他變得極其感動,眼淚都流下來了。

終於,終於,他苛刻的親爹第一次當衆對他說託付國政的事!以前他爹都是用嫌棄的眼光打量他,好像馬上就要下詔廢了他似的。

我這個太子之位終於穩固了嗎?只要我命夠長,就能當秦王嗎?

太子柱突然想起了自己老病去世的親親大哥,一盆雪水澆下,他冷靜了下來。

壽命比親爹長,難。

“是!兒一定厚待長平君!”太子柱領命,然後一手穩穩抱住嬴小政,一手握住朱襄的手,“長平君,路途遙遠,辛苦了。過幾日我大辦宴席,爲你接風洗塵!”

我都兒孫滿堂了,終於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臣子了!

在控制慾極強壽命也極強的老秦王手下當太子,還不是第一個太子的太子柱眼睛都冒光了。

“叮!”

朱襄看着好感度列表中擠出一個象徵秦孝文王的像素頭像框,艱難地向上攀升,最後定格在了一心多一丁點,比白起還高一絲。

本來還沉浸在“好友真的是公子子楚”悲傷中的朱襄,感到了極大的震撼。

怎麼會有人與信陵君一樣,見面就給自己送心?難道這位在魔改的秦國電視劇中都當背景板的秦孝文王,其實和信陵君一樣有禮賢下士的優良品質?

“子楚,你也來向長平君行禮!”太子柱鬆開朱襄的手,將身後的子楚拽出來。

自從子楚回國後,做事十分亮眼,連帶太子柱也得到親爹許多讚賞。所以他對立子楚爲嫡子這件事變得心甘情願,不再僅僅因爲華陽夫人而愛屋及烏,此刻專門拉着子楚亮相。

還在逃避狀態的朱襄,被迫與子楚四目相對。

“朱襄,我……”子楚嘴脣蠕動,即使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猜測以朱襄的性子,只要自己能拿出合理的說辭,朱襄不會怪罪自己。但真的見面了,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中只剩下惶恐不安。

“啪”的一聲,太子柱的巴掌拍在了子楚背後。

太子柱並不知道子楚和朱襄的往事,他眉頭一皺,訓斥道:“你怎麼能直呼長平君的名字?”

朱襄看着子楚齜牙咧嘴,當衆出現醜態,明白太子柱這一巴掌估計沒收勁,拍得有些狠。

他條件反射替子楚說話道:“我無字無姓,公子子楚的稱呼並無不妥。”

范雎見老秦王還在那裏興致勃勃地看笑話,不願意回宮。

爲了在寒風裏等了這麼久的同僚着想,他插話道:“長平君雖無姓氏,但之後天下庶民恐怕都會認可長平君氏‘朱襄’了,公子子楚稱呼長平君爲‘朱襄’確實並無不妥。君上,路途勞累,請回宮休息。”

老秦王本來還想多看幾眼熱鬧,看到相國眼中的不贊同,遺憾地點頭:“回宮!”

宮樂響起,衆臣俯首,再次恭迎秦王。

朱襄本想一同跪下,被老秦王拽着往前走。

老秦王道:“柱,子楚,與朕同乘一車。”

“是!”太子柱抱着從今以後就是他最喜歡的小乖孫,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子楚也低着頭跟上了老秦王和太子柱的腳步。

范雎嘆氣,額頭的青筋突突突的跳。君上就是不放棄看公子子楚笑話嗎?算了,不是當衆給公子子楚難堪就行。

“武安君,辛苦了。”老秦王爲了看熱鬧丟下了其他人,范雎只得上前安撫。

白起恭敬道:“末將沒出甚麼力。應侯坐鎮咸陽,鞏固後方,纔有末將施展抱負的餘地。”

范雎捋了捋鬍鬚:“武安君甚麼都好,就是太過謙虛。這位是蔡卿?久仰。”

雖然沒聽過名聲,但范雎對秦王帶回來的人才還算客氣。

蔡澤拱手作揖道:“在下久聞應侯名聲,如今一見,終於得償所願。”

范雎自嘲道:“是壞名聲吧。”

蔡澤不卑不亢道:“久聞應侯恩仇必報,是性情中人。燕國和趙國國君輕辱我,君上重用我,我也想學習應侯,恩仇必報。希望應侯能指導一二。”

范雎沉默了一瞬,道:“先陪君上進宮,事後詳談。”

蔡澤道:“長平君夫人和其餘家眷正在車上,可否先安頓?”

范雎點頭道:“長平君夫人體弱,雖她本該與長平君一同赴宴,但朱襄事先請求過,君上讓我送長平君家眷先去長平君府邸安頓,之後再由太子的華陽夫人設宴款待。”

老秦王因宣太后之事,原本來自楚國的王后離世後,後宮女子無封后,不準過問政事,且太子柱的生母唐八子已經老逝,所以現在在秦國級別最高的貴婦人,便是太子柱所立的正夫人華陽夫人。

長平君夫人雖不赴宴,但被華陽夫人單獨款待,老秦王也給了雪足夠的重視。

范雎一擺手,一隊僕從出列,引朱襄帶來的不多的僕人離開。

雪在車廂裏惶恐不安地抱緊了雙臂。

無論是第一次遠離故土來到異國他鄉,還是她即將以“長平君夫人”的名號在高高在上的貴婦人中行走,都讓這個出身鄉野的普通女子心中充滿恐懼。

她只能閉上眼,不斷在心中描繪朱襄和政兒的模樣,才能將勇氣一點一點的凝聚。

今日她逃走了,但以後她絕不可以再逃。好不容易良人求秦王將政兒仍舊交給她養育,她和良人不能失去這唯一一個孩子。她不能逃。

雪努力地睜開雙眼,悄悄拉開一點車窗窗簾,打量這個她和良人、政兒即將居住的地方。

老秦王讓朱襄和自己並排坐着。太子柱抱着嬴小政,與子楚坐在對面。

他現在很想用腳指頭把馬車地板摳穿,然後從摳出的洞口跳車逃跑。

老秦王可不會憐惜朱襄,他興致勃勃道:“你們摯友多年後再次見面,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嬴小政把臉埋在陌生的便宜爺爺懷裏,隱藏住小臉上的憤怒。

可惡的曾祖父,又在欺負舅父了!

唯一一個非知情人太子柱疑惑:“甚麼摯友?”

子楚知道逃不過去,拱手低頭道:“朱襄,我……抱歉,我沒有告訴你真正的身份。”

朱襄深呼吸了幾下,道:“身份的事不重要,我能理解。政兒和春花的事,我們私下慢慢聊。”

老秦王臉上都笑出了褶子。他難得一次如此發自內心的大笑。

太子柱仍舊一頭霧水:“甚麼身份?春花又是誰?”

老秦王笑道:“何必私下聊?現在聊,朱襄,寡人爲你做主!”

子楚:“……”爲甚麼情況會變得這麼複雜?

朱襄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本來他和子楚兩人私下交流一下,合得攏就繼續當朋友,合不攏就當表面朋友。現在老秦王帶着太子一摻和,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交流了。

就算是決裂,他們也不想當着老秦王和太子的面。何況政兒還在這裏,朱襄不能讓政兒看到期待已久的親生父親,與養育他的舅父不合。

但在老秦王的催促下,朱襄只能硬着解釋,“春花是我長姊,長姊是鄉野稱呼,即女兄的意思……”

子楚看着朱襄難受的表情,打斷道:“君上,嚴親,請由我來解釋。”

老秦王看出了子楚對朱襄的維護之意。他本意雖然是看笑話,但沒想過讓子楚和朱襄決裂。兩人保持摯友關係,才能讓朱襄更加死心塌地地爲秦國做事。

所以他點點頭,道:“是該由你解釋。我秦國公子不可做違背仁義之事,若你解釋不清,寡人會爲朱襄做主。”

朱襄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是逼着他原諒子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