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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閻王娶親25

  晨時,金烏東出。

  破曉天光畢現,柔和的暖光照耀整個判官府,寢殿前站着一大批焦急的鬼差。

  “後半夜怎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小簡大人會不會已經死了啊?”

  “咱們待會要進去收屍嗎?”

  “上半夜死了,現在可能已經涼透了。”

  討論半晌未果,門扉忽然‘吱吱’一聲被推開,簡雲臺在衆多鬼差驚異的視線中步出,衣着整齊完好無損,沒有缺胳膊斷腿。

  就是眼下一層薄黑,看着一幅縱慾過度的模樣,連瞳孔都有些渙散。

  在他身後,崔煜同樣衣着整齊,脣邊含着笑,整個人神清氣爽。

  “…………”

  兩人上了鬼車離去許久後,殿前才一片譁然,爆發巨大的討論聲。

  鬼差們錯愕地面面相覷:

  “昨夜到底發生了甚麼?!”

  ※※※

  鬼車遨遊天際,嗖嗖涼風時不時吹開轎簾。簡雲臺靠在小窗邊,垂着眼向下看了一眼——好高,要不還是跳下去吧?

  實在沒臉見人了啊啊啊!全世界都知道他昨天晚上,對着崔煜硬了。

  簡雲臺一臉生無可戀。

  耳側傳來一聲細微的輕笑聲,崔煜翻動手中的書冊,脣角微勾。

  ——崔煜在笑他!絕對在笑他!

  簡雲臺心中羞恥又怒急,偏偏還罵不得,畢竟他有求於崔煜。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其實甚麼也沒有發生。在簡雲臺心神震盪又頗感無助時,崔煜居然一幅正人君子之像,下了牀。

  他絕口不提簡雲臺硬了的事,又端正地重新在牀中間擺了一碗水。

  “我發過誓,不能越碗半寸。”崔煜眼底滑過一絲笑,正色說:“你就放心吧。”

  簡雲臺:“……”

  簡雲臺一晚上都瞪着眼睛看着那碗水,心裏翻江倒海格外複雜。憋到天亮了也沒有睡着,愣是翻來覆去焦灼了一整夜。

  崔煜卻睡得格外安穩,一動不動。

  清晨崔煜一睜眸,簡雲臺憋了一晚上暴躁得不得了,死乞白賴非要跟着來陰律司。大有他不答應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

  崔煜奈何不了他,只能應允。

  但提前說過要約法三章。

  一、簡雲臺必須緊跟着崔煜,無論發生甚麼狀況,都不能離開後者視線。

  二、崔煜入主殿與命官們一齊辦公之時,簡雲臺必須待在側殿,不能亂跑。

  三、若崔煜離開,簡雲臺也不能逗留。

  這些要求其實也不是很過分,只是簡雲臺心裏實在不明白——崔煜爲甚麼要和他約法三章,爲甚麼好像十分不願他來陰律司?

  其他玩家也被命定之人這樣要求了麼?

  ……

  ……

  鬼車微微輕晃,鬼差的聲音傳進來,“兩位大人,陰律司到了。”

  轎簾被掀開。

  霎時間,陰森恐怖地氛圍撲面而來,明明是大白天,這兒卻依然猶如黑夜般。陽光照不到這個地方,溫度也格外森寒。

  簡雲臺還未來得及下車,就看見不遠處有渾身鮮血的惡魄掙扎着,要甩脫身上的黑鎖鏈。它神情不甘,怒聲咆哮着:“我爲救人而死,憑甚麼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它後方有三名身着漆黑長袍,臉戴鎏金面具的鬼差。微微一抬手,三人手中像魚鉤一般的長鎖鏈就‘噗呲’一聲穿透了那惡魄的琵琶骨,慘叫聲頓時響徹長廊。

  “你生前長舌。”鬼差冷漠道。

  惡魄形容悽慘不斷掙扎嚎叫,眼珠裏全都是紅血絲,“這不公平!!!”

  簡雲臺跳下鬼車,粗略一眼看過去,陰律司有無數條類似的長廊,皆通往不知名地方。每一條長廊上都有數個惡魄在掙扎逃竄,紛紛被鬼差套上鎖鏈強扯着離開。

  正皺眉看着眼前亂景之時,突然間,有一佝僂身軀的惡魄衝了上來——

  還不等它靠近簡雲臺,‘嗖嗖’兩下鎖鏈穿透琵琶骨的聲音,黑血飛濺而出。簡雲臺立即偏頭避讓,那血卻凝在了半空中。

  崔煜一揮袖,黑血簌簌砸在地上。

  老者雙肩被鎖鏈穿透向後拉,淚眼婆娑跪在簡雲臺面前,抓住他的腳腕哭號着,“大人您幫幫吧,求求您幫幫我!我想回陽間看看,只看一眼就可以了!我答應給孫子賀九歲壽,結果在他生辰我因馬車翻下懸崖,墜落而死——我就回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話音剛落,老者‘啊’的一聲慘叫,被迅速拖往長廊盡頭。他雙手在地上胡亂抓撓,留下一道道黑血痕跡,看着就觸目驚心。

  有三名鬼差面色驚慌地小跑上前,躬身道:“判官大人,屬下辦事不力,請責罰!”

  崔煜淡聲道:“自去受抽骨之刑。”

  “是!”鬼差們面色一白,悲慼退下。

  走上最寬闊的長廊,這地府的惡魄也格外多,各個哭嚎喧鬧不願入地獄。

  簡雲臺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這個地方,好亂。

  簡雲臺在觀察陰律司的時候,崔煜卻一直偏頭,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情。

  見簡雲臺眉頭緊皺目露不喜,崔煜淡色的薄脣緊抿,心裏像是覆蓋滿冰山地獄中最寒冷的千年冰一般,一下子冷透了。

  ——簡雲臺果然覺得這裏不堪……是否以後也會覺得他不堪,想要遠離他?

  腦海裏剛浮現這個想法,手臂猛地被人一扯,崔煜向後退了兩三步,轉眸就看見簡雲臺滿臉不高興,臭罵道:“你發甚麼呆啊?!”

  再一看,原來方纔有惡魄撲了上來。

  那惡魄是一個長髮女鬼,白衣飄飄裙襬染血,右半邊頭蓋骨裂開流粉色肉沫。左半邊臉卻是面容姣好的嬌媚女子。

  簡雲臺剛拉着崔煜後撤,那女人卻又上前幾步,似乎想要求饒。然而剛靠近崔煜,她就像憑空被硫酸潑到了一般,僅剩的那半張完好的臉都皮開肉綻,女鬼瞬間慘叫着向後爬去,魂魄都有要潰散的跡象。

  童鬼曾經說過,它們這些小鬼魄都不能近崔煜周身。簡雲臺剛剛將這事給忘記了,現在纔想起來,他立即鬆開手。

  “啊,我以爲……”他沒繼續說了。

  崔煜卻目不轉睛看着他,靜默片刻後問:“你……覺得這裏不堪嗎?”

  簡雲臺目光疑惑:“這有甚麼好不堪的?”賤民區跟這裏也差不多。他聳肩說:“有光明就有黑暗,事事都是相對應的啊。人也都是立體的,不可能有純善的人或者純惡的人。有這麼一個地方賞罰分明,挺好的。”

  崔煜淺色瞳孔微閃,眸光漸漸亮起來。

  事情好像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他卻還是不相信。抬手止住三名上前的鬼差,崔煜垂眸看着女鬼,口中的話語確實對着簡雲臺所說,“你猜猜她是怎麼死的。”

  簡雲臺嘴角抽了下:“額……摔死?”

  “差不多。”崔煜喚來鬼差。

  那鬼差便恭敬說:“惡魄婉妙,生前爲平陽縣令獨女,亦爲掌上明珠。樣貌秀美追求者數不勝數,其中一位追求者送來珍寶無數,一一被退回。那人心有不甘,便逢人便說婉妙早已與人私相授受,行了苟且之事。這件事屬於家風不正,驚動陽間官府,敵對官員數次以此彈劾婉妙的縣令父親,最後牽連出其他案底,她父親被革職查辦。”

  “婉妙爲自證清白,於城牆上一躍而下,摔得經骨寸斷,不留全屍。那長舌造謠者受不住地方人的指指點點,便收拾包裹準備投奔遠親,沒曾想路上遇見流民搶食,他爲保護混亂中的九歲稚童而死。”

  “……”簡雲臺目光微震動,幾乎一瞬間就想到方纔遇見的——那名口口聲聲叫着不公平的青年,與執着回陽間給孫子賀壽的老者。

  他立即轉眸看向崔煜。

  崔煜頷首,“是你想的那樣。”

  鬼差僵直身體,語調拉長道:“此爲一案。惡魄婉妙自盡墜亡,不珍惜爲人機會,打入第十四層枉死地獄。惡魄張兆長舌陷害、誹謗他人,打入第五層蒸籠地獄。惡魄李之亥盜賊搶劫,謀佔他人財產,打入第九層油鍋地獄。受刑九百年,三人方可往生。”

  “……”簡雲臺沉默了。

  崔煜問:“你覺得婉妙可憐?”

  簡雲臺點頭,說:“可憐也可惜。”

  崔煜瞳孔微暗,緊緊抿着脣又問:“那你可怪我這樣判它們?”

  “爲甚麼要怪你?”簡雲臺不解,奇怪說:“真正害死它的人是長舌鬼張兆,與那些謠傳這件事的民衆們。口舌也可以是利器,張兆纔是罪大惡極。就算這樣的判決不公平,那也不能怪你啊,你只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

  崔煜追問:“怪誰?”

  簡雲臺沉吟道:“怪閻王。誰叫閻王定下這些有漏洞的規矩。”

  這一次輪到崔煜久久沉默了。

  簡雲臺繼續向前走了兩步,見崔煜沒有跟上來,急聲催促:“你辦公要遲到了,還走不走啊?”

  “走。”崔煜跟了上前。

  目光卻一直凝在簡雲臺的側臉上,神情微微意外,步伐也跟着輕快起來。

  簡雲臺茫然看崔煜一眼。

  ——怎麼感覺崔煜突然心情大好,是自己的錯覺嗎?

  ※※※

  一週目命官們在主殿等玩家,二週目變成了玩家們在陰律司側殿等命官。

  簡雲臺被牽引到側殿,進去前欲言又止,目光炯炯有神看着崔煜。

  崔煜垂眸,耐心等待。

  簡雲臺壓低聲音,問:“中午管飯嗎?”

  崔煜沒想到他糾結這麼久,竟然只是想問這麼個問題,勾脣道:“陰律司不管飯。”

  簡雲臺當下猶如遭受重擊,眉頭糾成一團,控訴說:“早上沒喫飯啊!”說完他又覺得自己喫白食還這樣驕橫,屬實不妥。立即乾咳一下,嘆氣說:“我是擔心你沒喫飯。大早上來這裏辦公,一坐就是坐一上午,看着手底下的人吵來吵去,肚子餓就更心煩了……”

  編造了一大通有的沒的,崔煜一直耐心看他說話,到最後簡雲臺實在編不下去了,索性直白說:“我中午會很餓。”

  崔煜這纔開口,輕笑道:“我只是說陰律司不管你,沒說我不管你。”

  簡雲臺氣,“你怎麼不早說。”他又憋出一張笑臉來,打着商量說:“能不能叫鬼差多弄點飯菜,按照兩百人的份額上菜。”

  “兩百人?”崔煜似乎微驚了下,隨即轉眸看了看簡雲臺削瘦修長的身形,認同說:“你這麼瘦,確實該多喫一點。”

  簡雲臺期待,“所以兩百人的份額?”

  崔煜乾脆道:“雙倍你可喫的下?”

  簡雲臺當即欣喜若狂,簡直想感激地抱着這人狠狠吧唧一口:崔煜深得他心啊!

  直播間觀衆當即大笑出聲:

  “梅開二度!一週目的時候崔煜大美人也說過老婆瘦,讓老婆多喫一點。”

  “哈哈哈哈你們還記不記得最後簡大膽待嫁的時候,閻王就給他弄了盤青菜和小米粥,當時許多姐妹都大喊:老婆快跑!去找崔煜吧,崔煜只會讓你多喫一點!”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衝崔煜這個寵勁,他就把閻王甩掉了八條大街啊。”

  目送崔煜離開以後,簡雲臺才正色,回眸看着偌大的陰律司偏殿。

  比起陰律司其它混亂不堪的地方,這兒似乎成爲唯一的寧靜場所。

  沿着庭院走進去。

  長廊兩側時不時有腰間帶刃的鬼差,皆身形僵硬臉色如白漆般。

  乍一看還有些恐怖。

  簡雲臺收斂心神,今天他可不是來這裏玩的,他有重要的事情要打聽。

  ——陰官三禁。

  查華鳳說只有破除這三禁,才能提升魂契值,順利通關支線離開副本。

  然而……他現在連陰官三禁是甚麼都不知道。所以今日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明確陰官三禁分別是哪三禁。

  路上耽擱一會兒,簡雲臺進入偏殿的時候,這裏已經有許多玩家了。

  粗略看過去得有上百人,老玩家們皆聚集在側殿左側,神情絕望又哀痛。他們像是已經失去了通關希望,宛如一條鹹魚一般任由副本循環反覆折磨着他們。

  正中間無人站立,右側則聚集十幾名主播,兩方人馬涇渭分明。

  簡雲臺沒有一點兒遲疑,抬腳就往主播們的方向走去。原本他的到來應當能引起主播們的關注,然而這個時候大家光顧着吵架,各個眼下青黑都未注意到他。

  “昨夜是誰叫那鬼童來嚇唬人的?”

  “直說不就行了,我昨天晚上好不容易保住了屁股,回屋就看見滿地的小腳印,還都是帶血的腳印……直接心臟驟停啊!”

  “到底是哪個損人,這也太損了點!”

  “是不是你?!”

  “不是我啊,你看我的黑眼圈,我黑眼圈都快掛到鼻子那裏了,你還好意思懷疑我?”

  “不是你的話,還有誰這麼損啊?”

  簡雲臺面露一絲古怪,抬腳走到了魚星草身邊落座,壓低聲音開口問。

  “昨天我只讓童鬼通知你和賀慶州了,怎麼今天來了這麼多主播?”

  “啊,那童鬼是你派來的呀?”魚星草回頭的時候還一臉茫然,同樣小聲說:“我和賀慶州住的比較近,被童鬼嚇到了後,又叫那童鬼給查華鳳傳話。商量了一下,我們就想着通知所有主播來這裏,人多力量大。”

  頓了頓,魚星草又滿是疑惑說:“就是不知道中間哪一環出了差錯,好像有主播中途唆使童鬼嚇唬人——這不,所有人都被嚇得徹夜未眠,各個黑眼圈跟熊貓有的一拼。”

  “……”簡雲臺乾咳一聲,哭笑不得。

  要命了,他只讓童鬼嚇唬賀魚兩人,沒想到陰差陽錯,居然坑了這麼多同僚。

  正當他有點兒心虛之時,賀慶州的室友陳梓梓小步跑來,他算是那羣爭吵主播中第一個注意到簡雲臺進殿的人。

  見簡雲臺眼瞼下同樣薄黑,陳梓梓長嘆一聲說:“大佬,你是不是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啊?那童鬼實在是——”

  ‘唰唰唰’,數道視線投射過來。

  所有主播黑眼圈巨大,又滿眼哀怨,靈魂彷彿都能脫殼而出。

  “……”簡雲臺反應快如閃電,立即一臉憤慨打斷說:“對啊!昨晚的童鬼好嚇人,傳話就傳話嘛,用得着……”他將方纔主播們吐槽言語東拼西湊,幾乎是重複了一遍。

  成功的打入了‘憤慨主播大軍’。

  直播間觀衆都快笑死了:“救命!昨晚坑你們的人就是我這麼大一個老婆呀!”

  “哈哈哈哈所以這件事最後會變成一個懸案嗎?又慘又好笑hhhhhhh”

  “哈哈哈哈都清醒一點啊!雖然大家都有黑眼圈,但昨天晚上你們被鬼嚇得要死要活被觀衆瘋狂截表情包的時候,人家簡大膽可是和白髮大美人躺一張牀上,都梆硬。”

  見簡雲臺也有黑眼圈,大家都沒怎麼懷疑,心裏更加疑惑。

  所以到底是誰這麼坑人啊!

  如今到殿的玩家不計數,主播有22人,還有2人沒有到場。

  於是這兩人嫌疑巨大。

  大約五分鐘後,殿外突然傳來一聲爆笑如雷的‘哈哈哈’聲,胖子和賀慶州並排走入殿門中。胖子一瘸一拐滿臉肉疼,走路的時候還嘶嘶抽着涼氣,眼下青黑。

  他昨晚肯定也沒有睡好,說不定還和命定之人打鬥了一番——定然不是他。

  衆人又看向賀慶州。

  只見賀慶州神清氣爽紅光滿面,一直捂着嘴巴憋笑,笑聲從指縫裏漏了出來:

  “兄弟,真不是我損啊!這也太搞笑了吧,你待會自己去……”問問簡雲臺,他說的絕對不可能是‘脫’褲子的‘脫’字。

  話都還沒說完,賀慶州餘光掃向殿內衆人,見所有人都肖似熊貓,整個偏殿右側就跟國寶培育園一樣,他不知道又聯想到了甚麼,捂着嘴巴幸災樂禍地狂笑數聲。

  “哈哈哈哈你們該不會昨晚都……”

  “賀!慶!州!!!”殿內如火山爆發,衆人視線森涼,皮笑肉不笑:“你要死了。”

  賀慶州的兩個室友首先震怒,直接扛着凳子就摔了過來,‘砰砰’兩聲巨響,凳子砸在賀慶州左右兩邊。

  這一下宛如點燃了導/火/索般,其他玩家也紛紛投擲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凳子、桌子、杯子……目光所及能看見的東西,全都被扔了過來。

  賀慶州怪叫着躲避。

  非主播的老玩家們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他們直播組這是關係好,還是差啊?”

  塵土飛揚,地上被砸出數個深坑。

  等能扔的東西全部都扔完了,賀慶州頭頂椅子,坐在廢墟中弱小可憐又無助,一臉懵逼對上無數道彷彿在噴着火的憤慨視線。

  賀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