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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相看駙馬

  因此舒殿合以師傅留下的藥院和兩隻鶴,需要人看守,而且自己很快就會回來爲由,讓啞奴留在這裏。

  啞奴想想舒殿合說的有道理,於是答應留下來,但是他仍然不放心舒殿合一個人去京都,詢問舒殿合需要多長時間回來。

  舒殿合一時之間竟答不上來。

  調查真相,不像治病一樣,能有準確的歸期。

  她不敢肯定自己需要花多長的時間才能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卻不忍心看到啞奴落寞孤獨的眼神,只能說盡快,或者等到有需要的時候,她會讓啞奴帶着鶴,一起上京都找她。

  在啞奴擔憂的目光中,舒殿合獨自一人,踏上了去往京都的路。

  皇宮內,清晨一大早,睡的正香的宣城,被棉兒從溫暖的被窩中拖了出來。

  “棉兒,你在做甚麼?”宣城睡的迷迷糊糊,乍然感覺身體一涼,想扯被子來蓋住自己,卻怎麼摸也摸不到被子,勉強睜開眼睛,就看見棉兒一副急切的樣子。

  “公主,你快醒醒,你忘記皇上要你今天去御書房了嗎?”棉兒站在牀邊,拉着公主的手,費力的往上扯,想把宣城強行拉起來。

  已經過來喊了幾遍,都不見公主起牀的棉兒,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深知宣城脾氣的她,寧願承受公主的狂風暴雨,也不敢違背皇上命令。

  可是宣城的身體好似與牀板同爲一體,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宣城拉起來一點點,只是鬆口氣的時間,宣城眨眼間又撲回了牀鋪上。

  累的一頭熱汗的棉兒險險要哭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揪着宣城的肩膀,就是一陣搖晃:“公主,快醒醒!!再不起來,就來不及了!!”

  她的努力猶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更氣人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宣城竟然還能睡得着。

  棉兒逼不得已,祭出了殺手鐧,清了清嗓子,衝着宣城的耳朵大喊道:“皇上來了!”

  誰知道,如今殺手鐧也不管用了,宣城嘟嘟喃喃的說:“父皇來了?請坐,請坐,容兒臣再…睡一會…”說着翻了一個身,把一旁的被子擁入懷中。

  棉兒哭笑不得,氣的跳腳,正當她打算出去請楚嬤嬤進來叫醒公主的時候。

  牀上的人幽幽問道:“父皇要我去御書房做甚麼來着?”她腦子裏彷彿裝滿了漿糊,想了半天,隱約記得確實有這麼回事。

  棉兒絕處逢生,一喜連忙道:“奴婢不知,但應該是要緊事,公主您就快點起來吧。不然皇上怪罪下來,奴婢們可擔待不起。”

  “幾時了?”宣城顯然還不死心,打算若是還早的話,誰也攔不住她再睡一會。

  “回公主,快到巳時了。”棉兒心虛的看了一眼門外,她知道公主要是再不起來,楚嬤嬤就要親自來請了。

  宣城掙扎着抬起一隻手,臉依然貼在枕頭上,依依不捨道:“扶本宮起來。”

  棉兒先是快速幫着一身軟骨的宣城穿好衣裙,然後又強行把她按在了梳妝檯前。凌亂的髮絲在棉兒的手下變得服服帖帖,複雜的髮髻須臾間便紮好了。

  不久之後,出現在御書房裏的宣城,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她有氣無力給坐在上頭的皇上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

  呂蒙居高臨下,瞧見她這副模樣,板着臉道:“今日喚你來是有要事,你可知道?”

  宣城渾然不覺她父皇話裏的意思,懵懂的點點頭。

  皇上嘆了一口氣怒其不爭,朝跟隨宣城而來的宮女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將宣城帶到旁邊的屏風後面去。

  大臣們凌晨就進了皇宮,上過早朝之後,便被皇上宣到御書房來。

  此時他們已在外面等了半個多時辰,沒人知道皇上今天突然把他們喚來是爲何事,更不知道他們等了這麼久,都是因爲公主賴牀不願意醒來。

  其中有細心的人,早已發覺在場的大臣中,以年輕的未婚的居多,心思不免活絡了起來。

  雙腳因長時間站立而麻木,有些大臣們進宮前沒有過早,肚子餓的咕咕叫。正當他們愁眉苦臉的糾結還要等多久的時候,日常宣旨的中官,慢悠悠地從御書房裏走了出來,宣他們入內覲見。

  衆位大臣們聞風而動,立馬紛紛活動了起來,先讓麻木的腿腳恢復正常,以免進入御書房之後,因爲腿腳不便衝撞了皇上。

  宣城一手撐着她沉重的腦袋瓜子,微眯着眼睛,淺淺地打了一個哈欠,看着衆臣魚貫入內,百思不得其解,她父皇面見大臣爲甚麼要喚她過來?莫不是老眼昏花把自己當成太子老兄了?還不如讓她在寢宮內多睡會。

  皇上這頭聽不到宣城的腹誹,藉着商議國事之名,將年輕未婚的大臣們,一一叫到自己的面前,與自己對話。

  他們討論的內容,無非是軍政大事百姓安樂,宣城聽不懂,旁聽了幾句就乏了,眼皮不受控制的黏在了一起,腦袋時不時地往前一點。

  站在她身後的棉兒,心裏揣揣不安,唯恐公主會在她的眼前撲倒在地,想出手護住公主,但這可是御書房,她一個小小的宮女,怎敢亂動。

  坐在呂蒙的位置上,只要稍稍的側過頭,餘光就能將屏風後面宣城的姿態看的清清楚楚。

  他隻手握拳,放在脣下,輕咳了一聲,想要提醒宣城注意。沒想到宣城還是低着頭,理都不理他一下。

  老父親恬着臉,都把全國頂級的男兒拉到她面前了,一顆拳拳愛女之心天地可鑑日月可昭,她卻一點不知珍惜。

  呂蒙的老臉登及掛不住了,拉的老長,要不是礙於大臣們在這裏,他定然會呵責宣城。

  但說到底是自己寵愛的女兒,他所謂的呵責,也不過是提着宣城的耳朵,說她兩句罷了。若是把宣城罵哭了,最後心疼不已的人,還是他。

  對女兒束手無策的皇帝,不快的哼了哼。左淮侍立在呂蒙的身旁,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心會神領,不着痕跡的離開呂蒙,來到屏風後對宣城耳語了幾句。

  甚麼?父皇這是讓她相看駙馬?宣城猶如當頭被人潑下一盆冷水,唰一下就清醒了。

  她驗證自己是不是聽錯的眼神,得到了左淮的點頭肯定。

  宣城當即坐不住了,她纔不要嫁給這些只會嘴上之乎者也倫理道德,迂腐的老棺材板。

  她猛的站起身,想要去和父皇討個說法去,卻沒有注意到自己面前不過咫尺距離的屏風,一個不慎腦袋直直撞到了屏風當中。許是她用力過度,那絹制的題字屏風,竟不堪她的撞擊,轟然倒在隔斷她和大臣之間的空間上。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內都驚呆了。

  正巧他剛命現任翰林侍讀梁正緒,走到自己的跟前來,想讓宣城看看自己爲她看好的人選,沒想到宣城竟然會推翻屏風闖出來。

  機靈的大臣們率先反應過來,旋即垂下頭去,佯裝甚麼都看不見。

  男女大防雖然並沒有那麼嚴格到,男女之間在公共場合上也不能見面,但是宣城畢竟是天之驕女,何況還在皇上的面前,他們豈敢不加修飾的仰望直視。

  但凡有些地位的官員,都識相和惜命的很。

  宣城也回過神來了,她可不管那麼多,毫不講究的跨過倒在地上的屏風,衝到皇上的面前,張口欲言,但瞧了瞧下首的大臣們,及時止住了話頭。她可不想讓把自己的婚事宣揚的衆人皆知,她父皇不要臉,她還要,一雙靈動的眸子望着她父皇幽幽生怨。

  害怕她說出甚麼驚人之語的呂蒙,不着痕跡的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宣城還算識大體。

  爲了挽回他那已經被震的粉碎,僅剩不多的面子,呂蒙咳嗽了一聲,解除了在場人的靜止狀態,故作淡定地說:“今日就談到這裏吧,方纔的政事,你們先回去好好想對應之策。”可僵硬的身子,還是暴露了他此時的尷尬。

  衆大臣謹遵聖諭,齊齊與皇上告辭之後,先後有序的退出御書房。當最後一個大臣將將轉身離開之際,一聲氣勢洶洶的“父皇,我不嫁!”在他萬分不情願的情況下,還是隨風闖入他的耳朵內。

  那個大臣背後一涼,冷汗直流,立即加快腳下速度,匆匆離開,生怕晚上半秒,就負上窺聽皇室隱私的罪名。

  當他追逐着同僚的步伐,走到宮道上之後,發現他的同僚們並未走遠,急忙趕了上去。

  正好聽到,他們的同僚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一邊緩慢的往前走,一邊你一言我一句的低聲討論皇上今日喚他們來御書房的目的。

  近來朝中並無大事,皇上突然將他們喚過去,且宣城公主也在場,皇上的目的昭然若揭,年長已經娶妻的大臣們可以不在意,但是那些還未娶妻的官員,必然放在心上,這與他們的未來仕途息息相關。

  宣城公主已滿十六歲,成親估摸着也就這一兩年的事,莫不是駙馬將從他們這些人中被挑選出來?

  當他們提到宣城公主的封號時,一聲咳嗽打斷了他們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