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爻還是熬過來了,襲越聽着顧爻夢囈。
“爹,娘,兄長!”
一聲聲呢喃像是一把把刀子,割開了血淋淋的現實,讓襲越沒辦法再逃避半分。
只覺得一把大刀懸在自己的脖子上,只待顧爻醒來審判。
顧爻是在次日下午轉醒的。
看到襲越的那一刻就是抓着襲越的手臂,詢問他的父母在哪裏?
襲越端着肉絲粥的手一頓,面上卻未顯露半分,看着顧爻期待而害怕的表情,帶着安撫誘哄道,“你的父母朕還未找到,樂安要是想見他們,也要快些好起來啊,他們看到你這樣,肯定,肯定也會擔心的。”
襲越的聲音帶着些哽咽,他甚至不敢去看顧爻的神情,他害怕在那張臉上看到失望的神情。
他不敢與那雙澄澈的眸子對視,只覺得自己所有的謊言都會被戳穿。
所幸,顧爻沒有太過失望,只是略微點了點頭,“也是,爹孃看到我這般,肯定要擔心的。”
這個話題看似就被這般輕飄飄揭了過去。
顧爻也沒有再提起任何關於父母家人的事情。
二人又回到了日常的狀態,顧爻像是卸下了所有心防,對待襲越的態度也是越發親暱而溫柔。
若用一個詞來形容,大抵上就是如膠似漆。
襲越沉溺於這美好而虛幻的假象,他能感覺到顧爻如今是帶着些目的在刻意親近他。
可是那又如何呢?
本就是他欠他的,就算顧爻要他的命,襲越也不會有半分怨言。
就當是一命還一命吧。
八月二十四,是顧爻的生辰。
今日顧爻的精神頭格外好,襲越想給人辦得熱鬧些,顧爻卻輕輕牽住他的手,臉上笑得溫柔,“陛下,我想去京郊的村莊看看,看看這如今的太平盛世。”
襲越心下一跳,他知道,該來了。
顧爻究竟想做甚麼呢?襲越也有些好奇。
他點了點頭,而今的他,沒有辦法對顧爻說出半個“不”字。
馬車由官道駛向田間小道,到最後下車只能步行。
田間地頭裏,金燦燦、沉甸甸的麥子將農民的田野鋪上節日的盛裝,呈現出一派豐收的景象。
一陣風吹過,麥田上掀起黃金般的波浪,帶起一陣麥香。
農人們在田間揮勞作,臉上掛滿晶瑩的汗珠,但是卻洋溢着豐收的喜悅。
顧爻抬眸,路邊紅通通的柿子壓彎了枝頭,看起來格外誘人。
襲越看着田間繁榮的景象,心中也生出自豪與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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