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黧淵的話音落下,房中霎時安靜了下來,只隱隱聽到從屋外傳來幾聲促織的叫,音色細微,悠悠轉轉。
晏紅昭靜靜地看了黧淵半晌,黛眉越皺越緊。
見狀,黧淵掐在她腰間的手也不覺跟着收緊,活像一把沒摟住她就會跑了似的。
他想,她大抵是不願意。
晏紅昭嘗試着去掰開他的手,嘗試無果後她纔再次開口道:“你先放開我,我好生與你說。”
黧淵不爲所動:“你先說,說好了我再放開你。”
晏紅昭:“……”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油鹽不進。
賭氣似的垂下眸子,晏紅昭不再看他,淡聲問他:“聽你方纔的話,是想和我好?”
“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晏紅昭卻只覺得好笑:“那你說說,怎麼個‘好’法?”
“聽你的。”
“聽我的?”
“嗯。”他語氣認真,不似玩笑:“給不給名分由你決定,夫君或是面首,我都可以。”
“……”她不可以!
晏紅昭本來都理清了思路要和他談一談,可不防他來了這麼一句,倒給她整不會了。
黧淵見她默不作聲,便低頭將她靠近了幾分,深邃清冷的眸子凝視着她,漆黑的瞳孔似深淵一般,有甚麼在暗暗流動。
晏紅昭出神地望着他那張臉。
面,貌之美;首,發之美。面首,謂姿容絕色之人。
晏紅昭心裏不合時宜地想,憑他的樣貌,倒的確擔得起這兩個字。
只是她沒有想到,他會有這個“志向”,簡直震驚她一整年。
沉默良久,她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贊同地對他說:“你怎麼好的不學,偏學壞的?”
黧淵難得愣住。
她繼續道:“你是瞧見段紹桉以此平步青雲了,便也想照貓畫虎,通過我的關係,在我父親手底下謀個一官半職的?”
話落,黧淵忽然垂首,拿額頭撞了她一下。
晏紅昭“哎呦”了一聲,抬手覆在被他撞過的地方,眼神有些小幽怨:“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