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裝已然失敗,倚翠便沒再“垂死掙扎”,她頹然的放下手,心虛道:“奴婢……奴婢不是存心……”
話音未落,她便改了口:“……是、是存心瞞着您的。”
說完,她小心翼翼的瞄了晏紅昭一眼,深怕她爲此不高興似的。
晏紅昭倒是沒生氣,只是感到好奇:“你既然會說話,那爲何還要裝啞巴呢?”
倚翠揪着袖子,小聲嘟囔道:“懶得說。”
晏紅昭:“……”
該說不說,這個理由她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怕晏紅昭不信,倚翠又說:“我家裏人都嘴碎的很,我每日光是回答他們的問題就能說的口乾舌燥的,嗓子眼兒像冒火了一樣。後來爲了避免再被他們煩,我就假裝自己中毒成了啞巴,結果發現當啞巴挺好的,遇事不用開口,直接動手就行了,便一直裝到了現在。”
若非今日一時情急在小姐面前漏了餡,她會繼續裝下去的。
忽然聽倚翠說了這麼一大段話,晏紅昭不覺有些恍惚。
見晏紅昭不再說話,倚翠摸不準她心裏在想甚麼,便試探着問:“小姐……您是生奴婢的氣了嗎?”
恍然回過神來,晏紅昭輕輕搖頭:“……沒有。”
“真的?”
“嗯。”想到倚翠的來歷,晏紅昭問她:“對了,我娘知道你是假裝不會說話的嗎?”倚翠原本是伺候尹繡夏的人,後來晏紅昭從雲洲被接回長安,尹繡夏便指了倚翠和綠闌去她身邊服侍。
倚翠搖頭。
晏紅昭看着,心想,她是真的不喜歡講話呀。
“好了,時辰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倚翠錯愕的抬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甚麼,她不確定的開口:“您不趕奴婢走嗎?”
“爲何要趕你走?”晏紅昭覺得奇怪。
“我騙了您啊。”
“那今後別再騙我就好了呀。”晏紅昭溫柔的望着她笑,眉目溫軟的說道:“不願意開口也無妨,日後你便還像從前那樣就是了。”
倚翠聽了,眼睛微微亮起:“真的可以嗎?!”
晏紅昭點頭:“嗯。”
倚翠少見的彎了脣,心裏一高興,她便難得又多說了一句話:“多謝小姐!”
這廂她的話音才落下,就見黧淵從外間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