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說

字:
關燈 護眼
元小說 > 黑巫師和異端裁判者 > 第40章 第三十七章 黑山羊幼崽

第40章 第三十七章 黑山羊幼崽 (1/2)

書籍環繞的房間裏,長木桌上的油燈閃動着發黃的光亮。四個人:普萊恩,薩塞爾,貞德,阿斯托爾福正在談話。主要進行對話的雙方是普萊恩和薩塞爾,普萊恩不知是哪個學派的黑巫師,但明顯不是惡魔學派,他很大方地把手裏那本‘蠕蟲的祕密’遞給薩塞爾,自己則坐在長椅上和黑巫師交談。薩塞爾還是那副惡魔化的造型,坐在桌子另一邊,正面對着這個房間的主人,他接過剛討要過來的書,但是沒急着記錄和觀看,只是詢問這座城市的情況。貞德就坐在薩塞爾右邊,一雙金色的眼睛打量着對面的人,皺着眉,薩塞爾剛剛通過靈魂的觸鬚告訴她這位也是黑巫師,所以她有點心情不愉快。

  至於阿斯托爾福,他就坐在薩塞爾左邊,正擺弄一個機械人偶,偶爾會抬起頭聽聽他們的談話。普萊恩告訴他們,這玩意是城市裏其它居民遺留的東西,代表着和城市同化時遺失的記憶。

  “這裏不是某個人的夢境,”普萊恩爲他們倒了幾杯水,“這個世界是層層疊疊的,佐貝德城也只是其中一層罷了。老實說,我不知道它的上層是哪裏,但這座城市確實已經存在很久很久了。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話,它應該是和那個奇異的人偶同一時間出現的。”

  “你覺得那個人偶來自哪裏?”

  “我認爲她來自另一個世界,”普萊恩說,“第一帝國因爲皇帝的法術實驗而分離崩析的那段歷史——你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可你不是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嗎?”薩塞爾頗爲懷疑的打量着他。

  “我確實忘記了過去的一切,不過,我收集的書本記錄了一些過去的歷史,”他臉色有些憂愁地解釋說,“讓我來簡單解釋一下我的理解吧。這位先生,在那些外來的神靈和他們的僕從像過去的灰精靈和黑精靈一樣入侵我們的世界之後,一些脆弱的存在和種族在戰爭中徹底消亡;一些則在離開現實世界後構建了自己的迷道——就像龍族最初創造第一迷道那樣;還有一些偉大的存在,它們本身沒有被拖入我們的世界,卻在好奇之下將觸角探了進來,就像千面神那樣,你應該明白吧?至於月神——或者說這個迷道的控制者本身,我發現它並沒有於第一帝國分離崩析後的戰爭史記錄中出現,爲甚麼?我認爲它和這個迷道一樣,都是奈亞拉託提普創造的東西,它只是一個管理者。”

  “你怎麼確定這個迷道是千面之神創造的?”薩塞爾有些愕然,後面一句話他直接通過靈魂觸鬚送了過去——爲了避免被阿斯托爾福聽到:“我們一派的黑巫師關於它的研究資料非常稀少。”

  “我曾經制造過一個和我夢中的人偶小姐長相相似的人偶,”普萊恩苦笑道,“然後她被附身了——直接被千面神附身了,它似乎覺得那具身體很不錯,還決定使用她作爲新的化身。於是,我眼前的東西就從一具美麗的人偶,變成了每說一個字都讓我渾身毛骨悚然的夢魘。作爲報酬,它給我贈予了一些情報——包括:這裏是它仿照一個所謂的幻夢鏡構建的迷道;還有,它可以幫我找回過去的記憶,但它會在同時銷燬我過去擁有的一切;最後,我不能離開這裏,除非我願意完全放棄理智,化身成作爲施虐狂種族的月獸。”

  他似乎對此心懷餘悸。他聲音平和,但有點可怕的顫抖。他繼續說道:“你完全無法想象那到底是多麼怪異的東西,它只是用那具脆弱的人偶軀體站起來看着我,說着輕柔的、讓人沉醉的女聲;但它的每個詞,每句話,它的語言和它的存在本身,都讓我看到了超越想象的漆黑幻境,讓我感覺我的每一寸軀體都在重複着腐爛和發黴,甚至連我的五根指頭裏都塞滿蠕動的蛆蟲。在它完全離開之後,我連着做了一個多月的噩夢。”

  普萊恩把腐爛和蛆蟲幾個字說的特別重。

  看來所謂的最理智的外神,事實上也很難交流......

  薩塞爾沉默了一會。

  “那人偶呢?”

  “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嘗試着製作過人偶了,”普萊恩說,“至於夢中那位人偶,我曾在那片墓地裏和她進行過幾次對話。她自稱她很懷念一個叫亞楠的地方,她還告訴我,她的創造者是一個叫傑曼的老人,她的原型則是一個叫瑪麗亞的女性,而同時,她現在是月神的僕人。”

  “真理在上,別給我提那甚麼亞楠了,我也不關心甚麼瑪麗亞之類的玩意,我不想又掉進另一個夢中的城市,”他又說道,“這城市裏的人都和你差不多嗎?”

  “差的其實很遠,”普萊恩聲音依舊平和,“我的理智是拜我妻子所賜,但這座城市裏的大部分沉淪者都是趨近於瘋狂的。”

  “妻子......你在對我開玩笑?”薩塞爾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他對此不可置否,“凡人間的感情怎麼可能抵擋得了外神的污染?”

  “我同意你說的......”他似乎沒甚麼脾氣,“不過她也不完全是......”

  普萊恩停頓了一會,他沒繼續說話,只是搖了搖掛在桌子一側的風鈴。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從二樓的樓梯走了下來,走向普萊恩那邊。

  那是一個柔弱蒼白如百合花般馴服的小姑娘。

  她生着一雙漂亮的碧綠色眼睛,面部表情天真無邪,柔順而光滑的及腰長髮猶如初春的青草嫩芽,帶着淡淡的香氣,很隨意的沿着赤裸的肩頭落下。

  她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連衣裙,小巧的腳丫則直接踩在地上。

  她有些好奇的環視了一圈三位外來的客人,卻也沒說甚麼,只是就這麼靜靜地坐下——坐在普萊恩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