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域外天魔呢？去哪了？”石久的大腦靈光一閃，“九幽？”

出乎預料的，朱厭搖起了頭：“非也，它離開了。九幽就是九幽，從一開始就不是敵人。它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和域外天魔沒有關係。”

石久沉默了半晌，沒能理解這個“離開”是甚麼意思，也沒能理解甚麼叫做九幽從一開始就不是敵人。

朱厭見石久似乎在基礎知識上還有欠缺，便提點他：“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極顧名思義，便是最初的那個【極】；兩儀便是陰陽，亦是清濁，是構成這個世界最基本的兩個要素，是地上的陽間和地下的九幽。”

“陰與陽的相互衝突產生了運動，運動產生了世界。因此無論是生靈繁衍還是植物生息，大多數都離不開陰陽溝通。所以，九幽就像男女性別一樣，是這個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若有一天陽間與九幽不再衝突，那纔是世界死亡的開端。”

“四象便是由兩儀而生的具備四種不同性質的相，由這四種相生出八卦。而這八卦，便是這世界所擁有的秩序，亦是……天規。”

“天道與天書缺一不可，所謂天書便是記錄並使用所有天規的中樞。它與天道伴生，是世界之所以如此運轉存在的內在驅動力。”

石久一條條聽着，一秒秒懵着：“所以就是域外天魔創死了天道，打碎了天書，然後呢？那域外天魔怎麼就離開了？它創完就不管了？肇事逃逸？”

在他的理解中，域外天魔應該是帝江那樣從天外來的，在本世界攫取資源後再離去禍禍下一個世界纔對，可這域外天魔好像不太對勁？

朱厭嘆了口氣：“不知道，我們只知道它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場意外。在那之後，天道的殘軀被污染，已經不再是我們原本的天道。它擁有了人格，從天上走下來。它不只是要回收人族的位格，它要回收的是整個世界。”

石久面無表情地揉了揉臉上僵硬的肌肉：“所以當年其實就是一場交通事故，域外天魔把咱家天道創死了，天書創碎了，然後它肇事逃逸，天道被污染後性情大變要收割全世界？”

一旁的螣蛇盤起身體，解釋道：“這就是我們知道的東西了，在我們眼中，當時的天道已經不是天道，而是被域外天魔污染後化作的域外天魔……而且事實上它也與天道沒有關係了。”

“但因爲我們終歸是天規的具現化，所以那場剿滅新天道的戰爭我們沒法參與。新天道摧毀了支撐世界的天柱，導致天地鉅變，天規崩潰，異獸的實力也大不如前。在那之後，因爲天道的徹底死亡，九幽與陽間的平衡遭到破壞，所以才誕生了最古的風穴。”

“而你所說的罪骨，”

“天柱啊。”石久默默嘆息，“真的能通天？”

螣蛇巨大的鼻孔呼出一陣風：“準確地說，它貫穿九幽與青天。”

石久沉默了一會兒，理清了思緒：“我明白當初是怎麼回事了……但我還有些問題，你們知道天道被創之前的世界是甚麼樣的嗎？我是說，在那以前就有異獸嗎？”

螣蛇嘆了口氣，它猜得出石久從地脈中看到了甚麼：“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當初天地兩分，清濁各半，其實並不存在異獸。”

石久的喫瓜雷達瘋狂閃爍，就衝剛剛那段話，他都知道上古時期的陽間和現在絕對不一樣，實在有太多顛覆性的瓜吃了。

“創始之初大地廣闊，清濁未定。很多種族是在那之前就與天規在同一時期誕生，因此在天規形成的過程中分了一杯羹，每一族都有各自的獨特神通。天地初定以後，誕生了更多生靈，數百種族各居一隅，在有限的天地中生存。”

“當生靈的數量繁衍到一定程度以後，不可避免的種族爭霸就開始了。”

“但生靈生來有強有弱，那些清濁未定時便誕生的種族擁有超脫於天道的神通。這些神通的存在會破壞天規，故而爲天道所不容。”

“因此天道要篩選出一個主角，替它回收這些超脫天道的神通，並協助它抵禦外部的。”

“人類當時也只是其中一員，擁有被稱爲絕世五通的五種神通。經過數萬年的爭鬥，擊敗其他所有種族奠定了霸主地位，將零落在世界各處的先天神通回收。因此功德，天道承認人族爲此方天地的主角。”

說到這裏，螣蛇似乎不太願意說了，草草結束了講解：“戰敗的百獸中有與人族結盟的，在戰後……總之就是主動成爲了天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