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說

字:
關燈 護眼
元小說 > 如何爲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 第129章 東珠秦棉布(三更合一霸王票加更...)

第129章 東珠秦棉布(三更合一霸王票加更...) (1/2)

兩國主將各自到位, 長平之戰的最後階段拉開了序幕。

秦軍開出了山谷,在丹水西岸安營紮寨,做出一副要和趙軍拼命的架勢。

緊接着, 王齕率領大股秦軍,朝着丹水北面河谷行去。

丹水北面河谷是一個標準的口袋型,谷口狹小,三面環山。其南面是崇山峻嶺, 其北面是百里石長城, 其西面是高高的韓王山(這時韓王山還未命名),越過韓王山就是趙軍駐紮的營地。

翻越南面崇山峻嶺後,是秦軍已經打下的地盤;北面百里石長城之後的隘口, 是翻越太行山, 前往趙國腹地的旱路之一, 原本廉頗在此設了關卡;西面韓王山上原本也有趙軍的堡壘。

趙括接替廉頗成爲趙軍主將之後,爲了和秦軍決戰, 將分開防守的趙軍都撤了回來,按照他的理解進行操練。廉頗留下的中下層將領也被他悉數撤換。百里石長城和韓王山上趙軍的陣地都被廢棄。

趙括熟讀兵書,自然知道爲將者練兵是第一步。現在這些將領士卒都還是廉頗的兵, 不是他的兵。他要對軍隊指揮自如,就首先要操練這些將士兵卒,讓他們習慣聽從自己的指揮風格。

陣前換將是大忌, 陣前大規模更改軍隊人事變動也是大忌,會極大的影響士氣。但趙王和趙括此時非常合拍,都認爲自己舉動非常正確。

後世記載,秦軍前後投入戰場六十餘萬, 趙軍前後投入戰場四十餘萬。按照古代吹牛傳統,這個數字就算是真的, 也加入了保障後勤的民衆的人數。

秦軍長線作戰,實際兵卒人數按照最苛刻的後勤配比,最多也只有三十萬左右;而趙國補給線很短,又依託上黨民衆運輸後勤,兵卒人數大約也是二十多萬接近三十萬。

廉頗依託堅固的堡壘一邊打一邊退,退到丹水東岸避戰不出後秦軍猛攻多次,秦軍已經損失較爲慘重。

誰都知道,一個佔據了有利地形的堅固堡壘能以一敵衆。秦軍正是因爲傷亡慘重又不得寸進,才必須換掉廉頗。根據後世推測,秦軍接近二十萬的傷亡,至少有一半都死在了強攻廉頗的堡壘中。

趙括粗略估計了雙方現在兵力,推測秦軍精銳士兵人數可能已經比趙軍略少。他剛帶了一批人上戰場,而秦軍的精銳士兵身上肯定都帶着傷,所以戰力上也是己方更強。

上黨郡守主動獻城,趙國纔是正義的一方,民心在我;

兩軍人數相當,我有一半士卒剛上戰場,而秦軍已經疲戰久矣,我軍以逸待勞,戰力佔優;

趙國糧草充足,而秦國不僅補給線過長,還已經打了三年戰爭,肯定糧草已經不足,所以後勤優勢也在我軍一方。

趙括推斷,在己方有大優勢的前提下,秦國拖不下去又無法強攻,肯定會想辦法繞開堅固防線,從側面迂迴攻打趙國陣地。

當趙括完成軍隊重新整編之時,探子來報,秦軍主將王齕率領大批秦軍北上。

他剛猜測久攻不下士氣低落的秦軍會孤注一擲,從側面迂迴攻打趙軍營地,秦軍果然如此做了!

趙括的副將卻不太同意主將的推斷。

他指着河谷地圖道:“秦軍進入丹水北方河谷,就如同進入了一個口袋中。雖然他們可以從百里石堡壘繞行我軍陣地背後,但他們行軍途中遭遇了襲擊,很容易被我軍堵在口袋裏出不來。王齕乃是宿將,怎麼會犯如此錯誤?”

趙括一拍桌面,惱怒道:“他不是犯錯誤,他是瞧不起我!”

趙括激動道:“如果趙軍主將還是廉頗上卿,他斷不敢孤軍深入!他定是以爲我第一次領軍,只敢死守,不敢出陣與他對戰!”

確實,如果是尋常第一次上戰場的年輕將領,肯定會對秦軍宿將有畏懼之心,哪怕知道了對方的意圖,也會加固陣地死守,不敢輕易出兵吞下這股秦兵。

即使秦軍繞行北面,要攻下趙軍陣地也不容易。只要固守,縱然無功,也很難出錯。所以一般而言,年輕將領都會選擇少錯的決策。

趙括深呼吸,將心中被輕視的憤怒壓下,道:“帶兵者乃秦軍主將,只要斬殺秦軍主將,秦軍本已經是疲兵,肯定不攻自破!”

趙括的論兵向來很有道理。副將被說服,領命退下,點兵點將準備出發。

秦軍主陣地,白起坐在主帳中,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地圖。

地圖上有幾顆小石子,代表着秦軍和趙軍的兵力。

趙軍的小石子全擠在丹水東岸的營地中,看上去就像是一羣等待屠宰的豬羊。

秦軍分兵一半前往百里石長城,但在這之前,百里石長城上就已經有了少許秦兵偷偷潛入,修復壁壘、搬運糧草。

在趙括收縮兵力,練兵準備一舉進攻秦軍的時候,秦軍已經摸到了趙軍放棄的壁壘,往裏面偷偷囤積糧草了。

這些糧草,足夠王齕大軍喫十日。這十日,秦軍定能完成合圍。

“武安君,趙軍已經出發!根據探子回報,是主將趙括親自領兵!”有下屬進帳篷報告。

“嗯。”白起應了一聲,將代表趙軍的石子掃向丹水北方河谷。

原本就在丹水北方河谷的秦軍石子和代表趙軍的石子混在了一起。

“輕騎兵出發。”白起拿起幾顆代表秦軍的石子,放在了丹水北方河谷和趙軍原本主陣地之間的韓王山上。

五千左右輕騎兵出發,登上韓王山,依託韓王山趙軍原本的陣地,就地壘土砍樹修補壁壘。

趙括率領趙軍主力出擊,但也留了部分人在原本的主陣地守着後勤輜重。白起猜測,趙括可能留了一半的人,以應對突發情況。

五千機動性拉滿的輕騎兵此次戰略目的,是在趙括髮現不對,準備翻越韓王山回到丹水東岸陣地時,堅守阻擋趙括,等待白起繼續往韓王山上增兵。

“將軍,輪到我出發了吧!”與白起同來長平戰場的副將司馬靳興沖沖進來。

司馬靳立刻換了一副嚴肅表情,站直身體等待命令。

“去封住口袋。”白起一邊說,一邊抓起幾顆較大的石子,放在了丹水北方河谷的“袋口”上。

這一支不到三萬人的秦兵,是白起選出的最精銳的老兵。他們拿着最優良的鐵製兵器,集中了秦軍幾乎所有的弓|弩,將會把河谷“袋口”牢牢封住,絕不會讓趙軍從原路返回。

司馬靳連領命都忘記說,興沖沖跑走。

白起眉頭跳了跳,訓斥的話嚥了下去。

他已經訓斥司馬靳許多次了,一點用都沒有。

不僅司馬靳。所有跟隨他久了的副將都差不多。

白起在秦國之外聲名狼藉,小兒止啼。但在秦軍內部,跟隨白起久了的老兵都會對着白起傻笑,知道白起不會生氣。

白起的封號是武安君。歷代武安君受封原因各不相同,白起受封的原因史書中記載得很清楚,“言能撫養軍士,戰必克,得百姓安集,故號武安”。

他除了戰無不勝,還能撫兵撫民,對待普通兵卒和秦國的民衆極好。所以他被秦王冤殺之後,秦國民間都偷偷爲他建祠。

現在的白起已經開始憂慮自己百戰百勝,如果再被兵卒和民衆喜愛,恐怕會引起許多人忌憚。

但他可以用法令嚴懲兵卒民衆,讓他無故囂張跋扈一些,他連裝都裝不出來。

有一次白起試圖假裝無故生氣,結果一溜的副將對他傻笑,問他要不要喝點酒換換心情。

白起十分無語,轉身丟下那一羣傻笑的副將,徑直離開,不想理睬他們。

現在他只能儘可能地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孤僻,臉上表情越來越稀少,除了戰場上,不和任何同僚下屬有私交。新兵終於會怕他了,但那一羣老下屬仍舊屢教不改。

他繼續低頭看地圖,思索還有甚麼需要補充的地方,把這無聊的煩惱拋到一邊。

“此戰唯一的變故在於趙括及時發現王齕是誘餌,翻越韓王山突圍。”

他說出聲的推斷,就是一場戰役中最困難的部分。

“如果五千騎兵在增援到來之前就落敗,趙軍回到壁壘……”

白起沉思了一會兒,手指間夾着一顆石子,輕輕敲打着地圖。

“虛張聲勢,讓趙括以爲主陣地已經失手。”

“再放走他求援的兵卒,傳播趙王將派廉頗支援他的假消息。”

“若這些都不能成功,那就不能速勝了。”

“若不能速勝……”白起沉吟道,“就該向君上進言和談了。”

如果得不到足夠的戰果,就該見好便收,以和談的形勢謀奪更大的利益。

白起從不認爲自己真的是戰無不勝,而是戰前便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不打損耗了秦國的兵和糧,卻得不到足夠利益的仗。

不過白起雖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不認爲會到這一步。

他看不起趙括。

趙括年齡比趙王稍大幾歲,剛過而立之年。

白起十五從軍,在趙括這個年齡,已經從軍十五年,立下不少功績;趙括身爲趙國大將趙奢的兒子,卻只有論兵的名聲,從未去過兵營。

以趙括的身份地位,哪怕趙王沒讓趙奢繼續帶兵當主將,趙括想進入兵營當個副將輕而易舉。趙王不喜歡老將,但對年輕將領還是頗爲照顧。

趙括有名聲、有地位、有人脈,他爲何從未有過任何戰績?當然是因爲他要效仿自己的父親趙奢,首次出征,必爲主將。

白起得知趙括經歷,立刻與應侯范雎商議,此次長平之戰趙國的主將,非趙括莫屬。

趙奢確實是一戰成名。但趙奢在當主將之前,曾亡命入燕,在燕國當過地方官。

這一段經歷讓趙奢有了堅韌的精神,且在戰國當地方官都會兼任將領,他已經有了軍伍經驗。

之後趙奢回到趙國,被平原君趙勝舉薦掌管趙國稅收,以雙腳走遍整個趙國,不僅熟知地理,也對民生較爲了解。

這一段經歷讓趙奢能掌握地利,並對民衆和兵卒都較爲寬和,懂得如何聚集民心士氣。

趙括和趙奢不一樣,他的經歷就是在書屋之內、士子之間誇誇而談,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沒有喫過任何苦,也沒有機會和地位比他低很多的人的相處。

這樣的人,只要稍稍遭遇一點挫折,小小的嚇唬一下,就會自暴自棄龜縮不出,然後等到快被困死的時候再狗急跳牆似的慌亂突圍,完全亂了分寸。

不過,白起再瞧不起趙括,狩獵時面對弱小的野兔尚需要拉滿弓弦射箭,他也會思考出所有可能,做出儘可能周全的應對。

……

趙括爲了追擊秦軍主將王齕,率領趙軍全兵出擊,只留了小部分兵力看護輜重。

秦軍且戰且退,似是敗退,陣型卻沒有絲毫潰亂。

軍中老將立刻發現了不對勁,請求趙括退兵。

趙括猶豫。

他熟讀兵書,看到這種情況,當然知道秦軍可能是故意誘敵深入。只是秦軍主將王齕就在面前,秦軍已經節節敗退,只要自己斬首王齕,就算有埋伏也是己方獲勝。

趙括思來想去,終究無法放棄“秦軍主將王齕”這一塊肥美的誘餌。

他下令:“秦軍主將就在前面,其他秦軍不足爲懼!狹路相逢勇者勝!只要擒殺秦軍主將,埋伏自解!”

“狹路相逢勇者勝”是趙奢對趙惠文王問他閼與之戰能不能打的回答。趙奢正是在閼與之戰一戰成名。

趙括用自己父親的話來激勵將領,將士果然信服,不再猶豫不決,跟隨趙括繼續攻打王齕。

秦軍不斷出現傷亡,退後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退到了百里石長城附近,進入了早就修築好的堡壘中。

王齕摘下頭盔,擦了擦臉上的血,鬆了一口氣。

他清點了一下兵力。此次他帶出做誘餌的秦軍,折損已經過半。但剩餘的秦軍臉上並沒有懼色,甚至有些人還有些喜氣洋洋。

“我們成功退到了堡壘裏,沒給武安君拖後腿,此戰我們已經贏了!”王齕身邊的將領樂呵呵道。

王齕感嘆:“是啊。”

跟隨白將軍打仗,心情就是好。只要拼盡全力完成白將軍交給的任務,就只需要等待勝利的時刻。

“唉,將軍,這個是土豆嗎?”有人在打掃堡壘的時候,從角落裏找出一堆沒喫過但見過的食物,“趙軍還把糧草留到了這?”

王齕仔細瞧了幾眼:“沒錯,是土豆。聽探子說,土豆發芽或者發青時有毒,趙括到達長平後,禁止趙兵喫有毒的草根,以免在戰場上出事。所以搬運物資的時候,就把土豆丟棄了吧。”

兵卒道:“將軍,這土豆沒發芽也沒發青,我們是不是……”

王齕道:“烤熟之後先給馬喫,馬吃了沒事,就給我嚐嚐。廉頗那老匹夫坐在高牆上喫着烤土豆罵我,我早就想嚐嚐他喫的是甚麼了!”

兵卒立刻道:“將軍,沒喫過的食物還是我們喫吧,如果真的有毒怎麼辦?”

王齕拒絕了下屬的好意。他就想嚐嚐廉頗那老匹夫喫得很開心的土豆是甚麼味道。只要少喫一點,就算有毒也不會有事。王齕行軍途中喫過的有微毒的動植物多了去了。

傷亡過半的誘餌秦軍樂呵呵地烤起了趙軍丟棄不要的土豆。堡壘下趙軍仰望着堅固的石牆,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看到如此被修繕的趙軍曾經的堡壘,就算是普通老兵也能從自己行軍的經驗中窺到目前情況的不對勁。

趙括的表情有些茫然。

秦軍主將居然龜縮到了堡壘中,而這堡壘看上去是剛修繕,很明顯秦軍主將的目的地可能就是這裏。

總不能秦軍主將把自己當做誘餌吧?

趙括的智商沒問題,只是經驗不足。這麼詭異的情況,讓他意識終於察覺了真相。

秦軍不可能讓主將當誘餌。主將當誘餌,誰來組織進攻?

王齕真的就在前方,有在戰場上和王齕打過照面的將領認出了他。那麼就是王齕已經不是秦軍的主將了?

王齕不是主將,那秦軍的主將是誰?

是誰?!

趙括的心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名字,一個光是想一想就讓他手腳發麻,腦門上只冒冷汗的名字。

“將軍!將軍!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副將焦急道。

趙括回過神:“對、對,要離開這裏,原路返回!”

副將道:“原路肯定有秦軍等着,我們應該從東邊山上翻回營地。我們的輜重都在營地裏!那個人如果來了,要守就只能回營地!”

顯然,不僅趙括,所有有腦子的人都已經猜到,原本的秦軍主將王齕都能當誘餌了,那秦軍的主將就只可能是那個人了。

他們雖然猜到了,卻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敢說。光是在心中浮現出那個名字,他們就兩股戰戰。

趙括慌張道:“對,從山上翻過去!趕緊走!”

趙括心存僥倖。他們的行軍的速度很快,山又那麼高,秦軍肯定還沒來得及在山上布圍!

趙軍慌慌張張朝着東邊山上跑,在山頂上,遭遇了秦軍的滾木投石攻擊。跑到最前面的趙軍還未看到秦軍的旗幟,就被滾木巨石碾進了泥中。

“秦軍已經在山上了?怎麼這麼快?!”副將驚訝。

趙括看和滾木和巨石不斷落下,心生膽怯。

他看不到山上有多少人,心中也判斷不出山上有多少人。他只看到滾木和巨石鋪天蓋地地從山頂上落下,兵卒沒能有任何抵抗就變成了肉泥,好像這不是兩軍交戰,而是在面對甚麼天地間的威力。

從山腳下往上頂上攻打,光是仰望着高高的山頂,就會有這種挫敗感。

趙軍經歷多了,已經習慣這種恐懼,仍舊一波又一波地往山上衝鋒。

趙括卻第一次經歷這種恐怖,第一次看到數不清的人在自己面前沒有任何掙扎,就變成了一團看不出人形的血肉。他心中不由浮現出濃烈的絕望。

不能再往山上打了!打不過!

他的恐懼這樣告訴他,於是他鳴金收兵,讓趙軍停止往山上衝鋒。

“回去!從河谷入口原路返回!”趙括嘶吼,“河谷地勢平緩,我們人多勢衆,一定能衝散他們的包圍!”

副將們不同意趙括的判斷。

山上的秦軍即使和他們同時出發,一個平路一個山路,趕路時間也一定會比自己長許多。

他們猜測,對方肯定用了騎兵這種高機動性部隊,而且人數不會太多,在山上整備的時間也不會太長。趙軍哪怕用人命,十換一的去堆,也能把對方陣地堆下來。

但趙括聽不進去副將的意見。

他令趙軍全軍出擊落入秦軍圈套,已經證明是錯誤決策。比起面對秦軍和死亡的恐懼,自己剛上戰場就犯下了極大錯誤這件事,讓他更加難以接受。

現在副將們紛紛反對他的決策,讓他頗有些惱羞成怒。

於是趙括一意孤行,命令趙軍後軍變成前鋒,從原路突圍。

因趙括剛到前線陣地時就換下了資歷較老、不會聽他話的中下層將領。現在的中下層將領要麼是他的家丁家臣,要麼是資歷尚淺無法與他命令違抗之人。因此即使軍中有經驗的將領不同意趙括的判斷,趙軍仍舊從山上撤回,原路返回,從山谷口突圍。

司馬靳已經設置好了弩陣,好整以暇,等待趙軍前來。

當看到趙軍的身影之後,司馬靳臉上浮現出惡趣味的笑容。

“把我們武安君的旗幟打出來。”司馬靳大聲笑道,“旗幟樹高些,讓趙人看清楚了!”

秦兵都隨着將軍一同笑了起來。

他們將王齕的旗幟降下,換上了武安君白起的旗幟,還高舉着揮了揮。

趙軍兵鋒來到谷口,還未到秦兵弩|箭的射程內,就先遠遠看到了武安君的旗幟。

這一刻,趙軍前進的動作詭異的停了下來,幾乎所有將士兵卒都屏住了呼吸。

絕望慢慢攀上了他們的心臟,就像是一隻大手,將他們的心臟握在手心,逐漸攥緊。

就算不識字的兵卒也能看懂旗幟的圖形。因爲這是他們的噩夢,他們在出發之前就偷偷看過這面旗幟,祈禱自己不會遇到這面旗幟。

“白起……”不知道誰先啞聲喊出這個名字。

趙軍的隊形亂了。

一些第一次上戰場的兵卒丟下了武器,抱着腦袋蹲了下來,情緒崩潰不敢接受這個現實。

將領騎着馬徘徊,心慌意亂不知道該如何重整士氣。

趙括得到了消息,從中段騎馬趕了過來。

他用馬鞭抽着兩旁崩潰的兵卒,大喊道:“白起又如何!白起已經老了!他今年都快五十了!我父是馬服君趙奢!被秦王懼怕的馬服君趙奢!我的兵,不準懼怕白起!”

在趙括憤怒地嘶吼聲中,趙軍的混亂得到遏制。

曾經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大敗秦軍的馬服君是一個神話,在兵卒心中聲望恐怕比雖然戰績更加出色,但有輸有贏的廉頗更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