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說

字:
關燈 護眼
元小說 > 如何爲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 第87章 油炸南瓜餅(三更合一111w-12...)

第87章 油炸南瓜餅(三更合一111w-12...) (1/2)

一頓蒸南瓜, 就征服了三人的味覺。

香甜的氣息讓田邊耕種的人也被誘惑過來,在喫南瓜的幾人周圍徘徊。

朱襄選了幾個成熟了的大南瓜,邀請他們一起生火蒸南瓜。

很快, 南瓜美味的口碑就傳了出去,軟糯中帶着甜蜜的口感, 在這個甜味劑缺乏的時代,讓人慾罷不能。

李牧道:“南瓜能保存多久?”他動了把南瓜當成乾糧的心思。

朱襄道:“選擇熟透了的、殼變硬了的老南瓜,和梗一起剪下來, 放進通風乾燥的地窖最多可以儲存一年。不過南瓜在運輸過程中容易破損,遇到潮溼和光亮也容易腐爛。如有破損, 或者遇到光亮、潮溼的環境,少則幾日,多則一兩個月就會壞掉, 很難當做軍糧或者收取賦稅。”

現在收取賦稅都是用糧食和布匹等實物。這不是賦稅制度落後, 而是最適合當代的制度。

除了目前國家比起銀錢更需求糧食之外,農人很難以銀錢交稅是最重要的原因。

農人不僅沒有固定的渠道販賣糧食,而且每當糧食豐收的時候,糧食的價格就會大規模下降。在商品經濟匱乏的年代,如果以銀錢作爲賦稅,所有農人都會被逼死, 實物稅是最不傷農的賦稅措施。

等商品經濟得到極大發展,農人才有了以銀錢交稅的可能性。但同樣因爲糧食價格不穩定, 以銀錢交稅, 其實是對農人的進一步剝削, 加速了土地兼併。

封建時代的改實物稅爲銀錢稅, 有利於國庫收入的穩定,使王朝更加富裕強大, 但並不是減輕了農人的負擔。

直到國家有足夠的能力調控市場,無論糧食是否豐收,都以較高的固定價格穩定向農人購買糧食,農人以錢交稅纔不會成爲他們的負擔。

這別說戰國時代,就是封建時代也做不到。因爲國家購買全國農人的糧食,就需要強大的基層行動能力、物流運輸和糧食儲存能力。

現在秦國與後世封建王朝差不多,無論農人種甚麼,都折算成穀物和麻布收取賦稅。就算朱襄推廣了南瓜和土豆,這兩種作物在現在的條件下不好儲存和運輸,不能用來交稅。

農人平時在零散荒地上種一點充飢,饑荒時用來救命,平時仍舊種粟米小麥水稻等穀物。

不過現在因爲年年荒年,菽也能用來交稅,農人的負擔不會太重。只是比粟米、小麥、水稻等算起來,菽會交得更多。

朱襄解釋了南瓜儲存的劣勢之後,李冰和李牧都嘆了口氣。

以農人的角度來說,選擇沒有破損的瓜在地窖裏儲存一年,足以應對一年。但國家不會讓農人種南瓜,因爲南瓜不好儲存,不能用來交稅。

除了口感和飲食習慣,國家賦稅要求也是農人選擇種甚麼的重要原因。

“能充飢就不錯了。”朱襄安慰兩人道,“屋前屋後的小菜地不計入需要納稅的田地,他們只需要在屋前屋後種一點南瓜和土豆,就能免於餓死。”

李冰道:“說的是。南瓜和土豆很好。”

朱襄道:“兵卒也一樣,屯田時多種些品種,不僅能保證糧食供應,還能豐富口糧。”

李牧無奈道:“你真是,還操心兵卒的口糧不夠豐富?讓你帶兵,你是不是還想讓兵卒都喫上肉?”

朱襄笑道:“爲了提升士氣,每月宰牛給兵卒喫肉的人是你不是我。”

李牧摸了摸鼻子。雖然確實如此,但朱襄說起來,自己怎麼有點不好意思?

嬴小政等幾人說完之後,拉了拉朱襄的衣袖,仰着頭期待道:“南瓜只能蒸着喫嗎?還有甚麼好喫的菜?”

“小喫貨。”朱襄按了一下嬴小政的腦袋,道,“看舅父給你露幾手。”

李冰笑道:“看來今日我們又有口福了。李牧,走,我們去摘南瓜。”

李牧問道:“政兒,你要不要親手來選想喫的南瓜?”

李牧牽着嬴小政的手,李冰走到最前面,朱襄揹着手笑眯眯地走到最後。幾人在南瓜田裏挑來挑去,選最順眼的南瓜加入今天的盛宴。

嬴小政選中一個形狀非常圓潤,色澤最明亮的南瓜,不顧地上有泥土,抱着南瓜直接拽。

嬴小政雖然力氣很大,要拽下來一個帶着藤的大南瓜,對他而言也是一道難關。

朱襄道:“政兒,南瓜可以剪下來。”

此刻已經有了鐵,自然也有了農用和園藝用的剪子。

嬴小政不知道和誰較勁,脹紅着臉道:“我可以!”

朱襄道:“我不是說你不可以,但是用剪子……”

“嘿!”嬴小政一鼓作氣抱起南瓜,往後使勁扯。

果然,南瓜藤倒是扯斷了,嬴小政往後跌倒,差點摔一個屁股蹲。

嬴小政得意地舉起南瓜:“我摘下來……啊!”

以嬴小政目前的個頭和力氣,舉起南瓜還是太難了。

現場陷入沉默,嬴小政臉色逐漸難看。

嬴小政指着南瓜道:“朕判你死罪!滅滿門!”

李牧肩膀顫抖,爲了不讓嬴小政更加惱羞成怒,忍笑忍得很辛苦。

李冰卻嘴角微抽。嬴小政果然是秦公子啊。一般孩子可開不出這樣暴虐的玩笑。

朱襄樂呵呵道:“好,我們滅南瓜滿門,這幾日就把南瓜全摘下來!”

朱襄讓人拿來籃子,把嬴小政辛辛苦苦摘下來但不小心摔裂的南瓜放進籃子裏。

“烹飪的時候本來也會把南瓜切開,摔裂了照舊可以喫。”朱襄笑道,“政兒好不容易摘下來的大南瓜,舅父把它做成噴噴香的南瓜餅好不好?”

朱襄道:“只是摔裂了,沒碎。放心,到時候你看着我做,絕對是用這個南瓜做南瓜餅。”

他冷哼了一聲,原諒了不給他面子的南瓜家族。

“舅父,我要摘那個南瓜,剪子給我。”嬴小政挽起袖子,要一雪前恥。

朱襄道:“好,小心些,別划着手。”

嬴小政雙手握着剪子把手,對着南瓜藤虎視眈眈,不像摘南瓜,倒像是要找誰拼命。

朱襄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

李牧也繼續摘南瓜,只有李冰背後生出了冷汗。

他有些疑惑,朱襄和李牧都沒有發現嬴小政這個孩子內心裏隱藏的暴虐嗎?他們都不會害怕嗎?

看來自己膽子還不夠大。想要繼續和朱襄成爲友人,稱呼公子政爲“政兒”,他還得多多磨礪。

嬴小政做事總是很認真,認真到逞強。

他摘了整整十個大南瓜,還不準人幫忙,自己把南瓜晃晃悠悠抱到推車上。

嬴小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擦了一臉的泥,神色十分驕傲。

朕,戰勝了南瓜家族!

朱襄笑着把累得手打顫的嬴小政抱起來,擦乾淨嬴小政的小臉蛋,誇獎道:“政兒真是太厲害了!”

嬴小政得意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蜷縮在舅父懷裏閉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李牧道:“你一直在一旁偷懶不摘瓜,就是等着抱政兒?”

朱襄笑道:“那是自然。我家政兒實心沉,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養精蓄銳,我怎麼把政兒抱回去。”

朱襄親了親睡着時表情還一臉得意的小外甥的臉蛋。

李冰心想,朱襄真是把外甥當親兒子溺愛。

不對,自己有親兒子,也沒有溺愛。

想到自己的親兒子,李冰再次頭疼。

李二郎已經到了成都城,剛到就惹出了亂子——他仗劍在成都城內亂晃悠的時候,路見不平拔劍相助,和幾個當地豪強打了一架。

李冰是郡守,那些豪強立刻壓着自家子弟前來道歉,但李冰仍舊氣得太陽穴突突突疼。

巴蜀這種內部很封閉的郡本身就很難治理,與當地豪強的關係十分微妙,不能過分交好但也絕對不能交惡。李二郎真是會給他惹麻煩。

李冰本想押着李二郎也去道歉,但李二郎說自己沒錯,就是被李冰揍,被罰跪祖宗牌位關小黑屋,也不肯服軟。

李冰本來捨不得兒子去兵營,但他現在真的萌生了把二郎交給李牧磨礪磨礪的想法。

算了,等喫飽了再想兒子的事。李冰決定再逃避一會兒。

朱襄抱着嬴小政回到李牧軍屯駐地的院落,將嬴小政暫時交給僕人照看,自己略微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後,去廚房忙碌。

這次來,朱襄專門帶上了炊具,鐵鍋燉鍋煎鍋一應俱全,調味料也應有盡有。

南瓜泥和小麥粉做成南瓜餅,入大豆油中炸至金黃色,連糖都不需要加就甜美可口;

南瓜和土豆切塊墊在碗底,五花肉醃製後裹了加了鹽、胡椒、花椒的米粉放在南瓜和土豆上,一道粉蒸肉就位;

幾個較小的南瓜切絲,和豬油混炒,一道清爽的白油南瓜絲就做好了;

南瓜、大豆、排骨入砂鍋同燉,只需要加薑片蒜片蔥段和少許鹽,大火燒開小火煨煮,南瓜燉排骨湯味道鮮美,排骨放入調好的蘸水中也能符合重口味的飲食習慣……

做了幾道南瓜家常菜之後,朱襄又將稻米放入鍋中寬水煮開,待水燒開兩分鐘後,將鍋中稻米倒入竹簸箕中,濾出米粒。

然後朱襄將切好的老南瓜放入瓦罐底部,將竹簸箕中的米粒倒入瓦罐中小火煨乾。這就是俗稱的箜(kong)南瓜乾飯。

“舅父……”嬴小政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進廚房,“餓了。”

“先喝點米湯。”朱襄給嬴小政倒了一碗米湯,“喝完把南瓜餅端出去,舅父允許你邊走邊喫。”

嬴小政咕嚕咕嚕把溫度正合適的米湯喝光,抹了抹嘴道:“我纔不會邊走邊喫。”

嬴小政先吃了兩個南瓜餅後,才把南瓜餅端出去。

朱襄差點笑出聲。

不邊走邊喫,所以要先喫掉再走嗎?自家政兒怎麼能這麼可愛?

李牧也來幫忙端菜,路上見到嬴小政端着南瓜餅出來,順手拈了一個。等他來到了廚房後,又偷吃了一塊粉蒸肉,一塊燉排骨。

就李冰比較老實,還不好意思偷喫,老老實實等着開飯。

他看着嬴小政和李牧嘴邊的油,有些無奈:“李牧,你這個老師,難道是專門教政兒偷喫嗎?”

嬴小政辯解:“我沒有偷喫,舅父允許我先喫。”

李牧道:“我確實是偷喫,但我沒有教政兒。教政兒偷喫的難道不是朱襄嗎?”

朱襄沒好氣道:“廚子嘗味道怎麼能叫偷喫?”

李冰:“……”看來他還不夠灑脫,仍舊沒有完全融入進去友人獨特的相處氛圍中。

“來嚐嚐。”朱襄笑道,“喜歡的話,我把菜譜抄給你們。”

李冰道:“我就不客氣了。”

最初他喫朱襄親手做的飯菜還有些惶恐,現在已經很習慣了。

幾人大快朵頤,吃了個肚圓。

蜀郡多翠竹,朱襄讓人用竹子編了竹椅。現在李牧和李冰各處府邸別院都有用竹子做的傢俱,這風尚已經傳到了蜀郡其他人家。

蜀郡夏季溼熱,冬季溼冷,坐在地上實在是難熬。椅子凳子很快就獲得了衆人的喜愛,現在已經快成爲蜀郡家家戶戶的必用物品。沿街都有人叫賣竹編的傢俱。

幾人在竹椅上墊了毛皮,躺在竹椅上一邊賞月一邊消食犯懶。

椅子很大,嬴小政依偎在朱襄身邊,把朱襄當墊子。

“月亮好圓。”李牧感慨。

朱襄翻白眼:“見到如此美好的月色,難道你不該吟詩作賦一首?說甚麼月亮好圓,你就這本事?”

李牧道:“你有本事,你來?”

朱襄立刻吼了一首千古絕唱《水調歌頭》,遭到了李牧和李冰的嘲笑。

沒辦法,這時候的《水調歌頭》根本不符合韻律,也沒有詞牌的說法。朱襄冒用這首《水調歌頭》,在李牧和李冰眼中,連民歌都不如。

自然,這首《水調歌頭》也沒能流傳到後世。

雖然被兩人嘲笑,朱襄自己還是很嗨,還用調子把《水調歌頭》唱了出來。

李牧和李冰都捂住了耳朵,說朱襄噪音擾人。

朱襄自己覺得自己唱得不錯,雖然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水調歌頭》應該是甚麼調子。

李冰爲了阻止朱襄繼續污染他的耳朵,手打節拍唱起了《詩經》和一些和月亮有關的民歌。

這個時代不止有《詩經》,較爲工整的詩歌也已經存在,即漢時樂府詩,在此時也已經初見雛形。

李牧爲李冰叫好,讓人拿來琴,爲李冰做伴奏。

雖然李牧是將領,但現在將領和士人不分家,他也是個精通六藝的人。

李牧彈琴,李冰作詩唱歌,朱襄隨便哼哼當伴奏。

嬴小政打了個哈欠,也跟着拍打舅父的手臂,就當擊鼓了。

朱襄無語。你曾大父擊缶,你就擊舅父的手臂是吧?小小年紀不學好,活該你背七世之黑鍋。

朱襄道:“政兒,你是不是該學琴了?”

嬴小政道:“不想學。學琴有甚麼用?朕有的是人爲朕奏樂。”

朱襄道:“別人奏樂和你學琴沒有衝突。學琴可以陶冶情操,還能發泄情緒。比如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可以嘣嘣嘣亂彈琴,讓你討厭但又不能懲罰的人聽。”

李牧一用力,琴絃崩斷。

李冰也唱走了音。

兩人齊刷刷地看向朱襄:“不要教壞政兒。”

他們可不想未來的秦王生氣的時候逼着衆臣聽他亂彈琴!

朱襄道:“我覺得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