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言兮擠出一個字，不想多說話。
“請你不把林家那的矛盾，引到權家，引到北庭來。”婁書苗頗有些把自己當主人的意味：“另外，還有件事，你也務必知曉，既然你現在是四少的人，那麼，就別胳膊肘子往外拐，倘若有人想對四少不利，即使那個人是你親生父親林禹山，你也一定要擺正自己的立場。”
林言兮聞言，頓時蹙着眉，開始仔細考慮婁書苗的話。
“你究竟想表達甚麼？”
她彷彿感到這個卓家，這個北庭，隱藏着甚麼不爲人所知的驚天祕密。
婁書苗沒馬上回答她，而是緊緊地盯着林言兮的臉，許久，才又開口，“總而言之，要是你敢對四少不利，我和強叔一定不會饒了你。”
額……她何時有害過卓衍森的想法，除了大婚當晚給他灌了加迷藥的酒，其他時候，都是他在傷害她好不好？
林言兮正想反駁，這時，婁書苗已經走遠了。
只扔下一句：“四少臥室有一瓶雲南白藥，特別好用。”
林言兮感覺這個婁書苗簡直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好在她對卓衍森很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讓林言兮對她的印象還不至於太差。
這種忠僕，總會無端引起人的好感。即使平時凶神惡煞，也不至於讓人太過反感。
目送婁書苗離開，林言兮又忽的想起了剛纔林禹山對她提出的監視卓衍森的要求，再聯想到婁書苗說地那些話……倏地，她就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卓衍森，怎麼像是一個被人處處針對的受害人呢！
這也太不合理了罷，那個傻瓜那麼暴躁，那麼冷血，誰還敢針對他啊！
“那個傻子到現在沒喫東西呢，到時候如果他爸、他奶奶看他瘦了，會不會把賬算到自己頭上？”
一想到這，林言兮霎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懶蟲，給我起來！”
臥室門再次被她踢開，卓衍森果然不出所料，還在牀上呈現“大”字狀擺開……準確的說，是“太”字狀擺開。
林言兮又羞又怒，這傻子爲甚麼這麼能睡！
卓衍森聽到女人的後腳，轉過頭，頗爲不屑地瞪着她。
只見，林言兮手裏捧着一碗米粉，氣囔囔地走了過來。
她強壓下怒火，用盡渾身的力氣，嘴邊擠出一絲笑，哄着男人：“乖，我聽婁管家說，你最愛喫這種米粉了，來，起來吃了，不然肚肚會餓的！”
卓衍森聽到女人的話，頓時雙眸雙瞪大，冰寒的瞳孔，全無往日的冷酷，反而是被嚇到一樣，滿臉的驚疑。
這個樣子，無端讓林言兮想到了水滸傳中潘金蓮給武大郎喂藥的場景。
心裏一邊吐槽，一邊繼續用哄小孩的語氣跟他說：“我說，你睡這麼長時間，腦袋不昏嗎？快起來，刷刷牙，漱漱口，我們喫粉粉。”
女人的樣子前所未有的溫柔。
其實，林言兮實在是沒辦法，她不知道怎麼跟傻子溝通，因而只能出此下策了！
卓衍森盯了她足足有幾分鐘，然後，才彆扭地轉過頭，下一秒，俊臉悄無聲息地緋紅了。
……
十分鐘後，看着這個男人老老實實地坐着，捧着碗喫着自己送來的米粉，不知怎麼的，林言兮的心底裏流露出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個如此……如此安靜的卓衍森。
對比之前他暴躁的形象，簡直是不可思議。
卓衍森一邊喫着香噴噴的米粉，一邊用餘光觀察着邊上的林言兮。
只見她一雙明眸放空似地凝視着自己，讓他渾身都不自在，乃至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怎麼了？”
林言兮倏地發現卓衍森的臉竟然神奇地紅了。
卓衍森沒理她，捧着碗，背過身。
林言兮麗眸微睜，卓四少這一動作，就彷彿一個少年被人看穿了心思，十分害羞的樣子。
於是她倏然覺得，或許這個卓衍森，並不像她想象地那樣難以相處。
下一秒，一個邪惡的想法，頓時從她心頭冒了出來……他不是有自閉症麼，也許，自己還能忽悠忽悠他，
看似漫不經心地走到男人面前，林言兮坐下，目光炯炯，“卓衍森，你是不是暗戀我呀？”
倏然，卓衍森一雙冰睛猛然睜大大，手裏的筷子啪啦一聲掉到了地上，他絕沒料到，這個女人居然會敢這樣問他。
“既然你暗戀我，那就要依着我意思嘍？所以，你去跟苗姐說一下，讓我到五樓那臥室裏睡，行不行呀？”
聲音要多甜有多甜，聽得林言兮自己都感到十分肉麻。
然後，只見一雙寒眸盯着着自己，面上已然恢復了平常冷漠的表情。
一個字：“不。”
兩個字：“不行。”
三個字：“不可以。”
語氣決絕，全無商量的餘地。
林言兮心裏一悶，這個傻子怎麼這麼倔，怎麼就是不上鉤呢？
還沒等她抱怨夠，男人又一個動作把她嚇了一大跳。
只見他伸出大掌，輕輕掠過她的臉頰，那一片被林禹山掌摑出的紅腫。
倏地，男人的眉宇蹙了起來，雖然依舊沒有說話，但林言兮可以明顯感覺到，這個男人再一次地生氣了。
男人冰寒的眼眸快速閃過一道犀利，不過是一瞬間，又恢復了淡然的樣子。
收回大掌，起身，向壁櫥的方向走去。
林言兮覺得有些奇怪，見他站在壁櫥前，不知在搗鼓甚麼。
然後，只見他拿着一個小白瓶，返回。
咚，小白瓶放在了桌子上。
林言兮低頭看了看，又抬眸看了看男人，“這瓶藥，是給我的麼？”
卓衍森盯着她，點了點頭。
林言兮微怔，然後倏地朝男人一笑，笑得陽光燦爛，“謝謝你哦。”
這一回，可是真真切切地嚇到了卓衍森，整個身體都僵住。
這是女人第一次對他笑，發自內心的笑。
林言兮看到男人這樣子，莫名其妙地，就覺得他還是挺可愛的。
於是，她站起來，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臉，“你還是蠻可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