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整個人都倒在了卓衍森懷中。
林言兮原是想拽起蓋在他身上的被褥，好使他趕緊起牀，卻沒想到正安人的力氣居然如此之大，大掌輕輕一撈，將把她拉到懷裏去了。
仰躺在牀上的卓衍森，陡然眨了眨眼睛，一雙幽邃的明眸，竟然有點不可思議地看着懷中的女人。
那種獨特的注視，讓林言兮的小臉倏地升起緋紅的顏色。
“太陽都曬屁股了，跟快給我起來！”林言兮迅速的從他身上逃離開，頗有些惱怒的朝男人大吼。
卓衍森一時微微怔忡，然後電光火石之間，大腦瞬間清醒，睡意全無。
抬眸，無意間掃過女人頸下，瞬間看到了那一片若隱若現的春光。
男人的眼睛就那樣直勾勾地盯着看，眼睛怎麼都移不開。
“我擦……你看甚麼看？！”
林言兮低頭朝自己的某個位置瞄去，霎時紅透了臉。
卓衍森看着女人，眼角漸漸地暈開一絲笑容，緩緩揚起的嘴角顯示着他的滿足。
林言兮十分沒好氣地白了男人一眼，隨後轉過身不再理他。
看來有人說得沒錯，天底下男人都一個樣，女人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張嘴，兩顆奶，即使是個有自閉症的傻男人，也逃脫不了這個本性。
“你還起不起啊？不起，一輩子躺死在這裏算了！”
林言兮又大聲吼了一句，然後朝房間外走去。
卓衍森看着女人惱怒的樣子，心裏暗暗發笑。
這個林言兮生氣的時候，還是很有味道的嘛。
不過，倘若她要能稍微再溫柔一些的就更完美了。
正想着，忽然“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她重重踢上。
卓衍森臉色一黑，瞬間覺地她這個老婆，這輩子算是不可能溫柔了。
……
踢上房間門，林言兮剛轉過身，一枚大掌便生生地朝她的臉劈了過來。
啪！
瞬間，她的半張臉上就多了五枚手指印，然後，火辣辣的疼痛迅速傳來。
她惱怒地抬眸，卻發現是渾身散發着怒氣的林禹山，正死死盯着自己。
“不孝女！”林禹山朝她低吼一句，“馬上跟我過來。”
林言兮卻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他。
父親居然到卓家來動手，真是不把她當人看了。
“你還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真以爲自己是卓家的四少奶奶麼？我實話告訴你，你就是卓家的一個玩具而已！”
林禹山目光兇狠地盯着這個親生女兒，目光裏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這些天來，倘若不是我一直在卓家太太、老太太面前求情，你以爲你還可以四肢健全地站在這裏麼？倘若你還想有活下去的機會，現在馬上跟我走，老子有話要跟你講。”
林禹山發着命令，儼然是在訓斥一條狗。
而林言兮卻一直秉持着她那清冷的態度，自始至終也沒有要依從他的意思。
林禹山瞬間皺眉，惡狠狠罵道：“你拽甚麼拽，當年你母親跟別人通姦，出逃當晚出車禍死了，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是我又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的，現在，就要跟我唱反調了？你不怕天打雷劈麼？！”
林言兮聞言，心裏猛地一窒，縱使萬般憤恨，就依然是邁開步伐，只得跟着父親下了樓。
關於母親跟人私奔的說辭，她是絕對不相信的。
但無論如何，父親一人將她養大的事實是抹殺不了的，即使後媽進門後，他對她十分冷漠乃至苛刻，但林言兮不像他們，她是有良心的。
面對養育她的人，哪怕對方是隻狼，那她也是要回報的。
兩人下樓，最後一路來到了北庭後苑的竹林深處。
“從現在開始，你務必要替我觀察卓衍森的一舉一動，要是覺察出他有甚麼不對勁，立馬向我報道。”
林禹山四處張望了一番，然後才壓低聲音，朝她說道。
林言兮沒料到父親找自己的目的，竟然跟卓衍森直接有關。
“你有甚麼目的？”她問道。
“這個你不必曉得，我讓你做甚麼，你就做甚麼，其他的，不用多想。”林禹山有些不耐煩。
林言兮鼻子裏笑了一聲：“看來，你還真把我看成狗了？把我賣給卓家，得到了伍拾億的支援，我還真沒想到，我這隻狗居然能值這麼多錢。”
瞬時，林禹山的臉有些僵，他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林言兮居然知道伍拾億支援的事。
不過，老男人的臉上並沒絲毫內疚的跡象，反而更加理直氣壯的對她吼道：“這都是因爲你那個出軌的媽欠我的！”
“我去你奶奶的！這麼多年，你就用這個奇葩的理由威脅我，我已經受夠了！今天，我還就直接跟你明說了，以後你愛找誰找誰，別再來找我！”
“你！”林禹山的臉憋得通紅。
“以前我對你們忍讓，不過是看在你是我親生父親的份上，不想把事情鬧大，可這並不表示着我是一個傻子，隨便你們侮辱，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對卓衍森到底有何居心，但是，想讓我配合監視他，一個字，滾！”
“你……簡直反了！”
林禹山絕沒料到這丫頭竟然會是這樣的態度。
霎時，他猛然揚起大掌，習慣性地就想給她一個耳光。
林禹山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二十多年來都對他言聽計從，隨便被他驅使的女兒。
看着父親臉上無比驚詫的表情，林言兮嘴角微微勾起。
“我是自己長大的，住在你跟那個狐狸精的家裏，我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個奇蹟了。”她的語氣變得十分陰冷，“今天，我把話撂明瞭，以後少來招惹我，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林禹山心頭大詫，這麼多年，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林言兮，手腳不由因她充滿殺氣的聲音而微微顫抖。
……
最終，林禹山一聲不響地，灰溜溜地從北庭的後門走了。
林言兮看他身影消失，纔算鬆下一口氣。
實際上，她一直算是一個比較溫和的人，從不輕易與人爭吵，而最近她頻頻的發飆，都是被逼急的結果。
坐在茶廳的沙發裏，她拿着冰塊，敷在臉上消腫。
林禹山的那一巴掌，可謂是十分毒了。
這時，婁書苗恰好經過，瞄她一眼，穩穩朝她走了過去。
“方纔是林禹山找你了麼？”女管家語氣平淡，毫無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