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6啊!太6了吧!!!”
“弟弟結婚,殺個哥哥助助興?!”
“崔煜真他孃的瘋,我都驚了!”
在殿內衆人驚愕的視線中,閻王被五花大綁,捆在絞刑架上動彈不得。他的嘴巴也被封了起來,無法開口說話,只滿臉慘白驚愕地搖着頭,眼底佈滿狂躁怒意。
再一看,這絞刑架長約三米,高高矗立在殿中。底下的火把密密麻麻,還澆有滾油,叫人看着就渾身生涼意。
簡雲臺手掌微動,他感覺身旁男人牽着他,正在向前走。
昨夜閻王牽着他去挑釁崔煜時,根本不顧及他失明瞭,將他拉得跌跌撞撞。這一次反倒走得很緩慢,像是有意遷就他的步伐。
看來閻王終於知道做個人了!
然而在其他人看來,‘閻王’那可真是太不做人了。
崔煜牽着簡雲臺,徑直走向絞刑架,最後兩人雙雙停在絞刑架正前方。
全殿死寂。
紅娘顫顫巍巍上前,高聲道:“送子觀音原名爲妙善。她自幼喫齋唸佛,一心削髮爲尼,楚莊王卻逼其成婚,妙善寧死不從,楚莊王怒急之下將她生生悶死。死後下地獄,閻羅大人憐其身世悲慼,命其在南海普陀山復活。最終妙善在普陀山修煉成佛。”
“……”所有人目光一點一點古怪起來。
爲甚麼要特地強調這件事?
逼婚倒是對上號了,但現在被綁在上面的就是閻羅本人啊!
在衆人探究的視線中。
崔煜揮手招來十殿小鬼,接過一柄綁有紅布的火柄。
又親手遞給了簡雲臺。
“嘶——”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說是瞳孔地震也不爲過。
簡雲臺不知其他人心中早已經是翻江倒海,他鄭重地接過了火把,偏了偏頭疑惑問:“需要我來燒嗎?”
這一步成親禮儀上並沒有細寫。
只是籠統的三個字——燒觀音。
“你來燒,更是一樁美事。妙善女娘子當年承了‘我’的恩情……”
崔煜淡淡看了眼驚怒的閻王,轉眸看向簡雲臺時,薄脣才挑起一絲弧度。
“他定會祝福我們。”
殿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直播間卻直接炸了。
“臥槽臥槽!這他娘,我已經不知道說甚麼好了,震驚他媽給震驚開門——”
“震驚到家了!!!”
“好傢伙,搶親逼宮,燒死閻王就算了,還要讓簡雲臺親手來燒,崔煜的每一步棋子都落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他真的瘋到我心坎裏去了,殺人誅心啊!”
“你說他瘋了吧,但全殿的玩家都一臉震驚,他自己反而一幅平靜的樣子,好像、好像他真心這樣認爲——這是一樁美事。”
“啊啊啊啊啊火把點燃了!!!”
觀衆們不由坐直身體,精神更亢奮。
簡雲臺雖對身旁男人有些懷疑,但這件事他是一點兒也不懷疑的。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原本禮儀上就寫有燒觀音,也許本就應該他來燒,只不過禮儀上沒有明寫。
就是多走幾步路而已。
念及此,簡雲臺高舉火把邁步。
嗒嗒——
嗒嗒——
落針可聞的主殿內,他的腳步聲格外明顯,伴隨有呲呲的火把燃燒聲。
他每走一步,閻王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到最後更是幾近絕望。
這滾油,來自第九層油鍋地獄。
這烈火,來自第十六層火山地獄。
皆可燃魂。
這是報復,這是在報復啊!
那日崔煜下冰山地獄魂魄受損,今日崔煜就要叫他魂飛魄散!!!
“咯咯……咯咯……”閻王無助地張大嘴巴,試圖發聲,然而這微末的聲音被掩蓋於火把燃燒聲之下。他眼睜睜看着簡雲臺高高揚起手,火把在空中劃過——
‘呲’的一聲點燃絞刑架。
頃刻間,滾滾烈火夾帶濃煙,點亮了整個主殿,所有人的臉龐都印上一層紅光。
閻王驚恐地想要後退,卻動彈不得。他驚怒地瞪着絞刑架下的火焰,火紅中帶着幽紫光暈,一點一點地吞噬上來。
痛感如影隨形而至,閻王面部抽搐,整個人都在害怕地抽搐着。沒有人能救他,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火焰猛漲,瞳孔中映照出兇惡的烈火,宛如猛獸在咆哮——像是崔煜的野心般,是崔煜求而不得的野望!
殿內明亮猶如白晝。
終於能看清一點點了。
簡雲臺剛要退回去,視線卻忽然一凝,僵硬地頓在絞刑架之上。
這送子觀音,怎麼會在動?!
——它在掙扎?
簡雲臺幾乎立即反應過來,絞刑架上並非送子觀音,而是個人。
他偏頭看向殿內其他方位,大塊大塊的色塊充斥視野……那些白晃晃正在反光的東西,是刀,有刀架在玩家們的身上!
“你不是閻王?!”
簡雲臺當即後退三大步,豁然扭頭看向崔煜,入眼白髮如瀑,猶如謫仙在世。
他僵硬身形,頓了足足三四秒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是……崔煜?”
直播間觀衆心中一驚,“發現了?!”
“啊啊啊我不敢看了,崔煜頂了個替身的身份還被發現了,老婆會反抗吧?!”
“天啊……這個走向也太刺激了吧。”
“!!!會不會打起來?不要啊!老婆你下手輕一點嗚嗚嗚,這是崔煜啊,這是清冷半輩子只爲你癲狂的崔煜啊嗚嗚嗚……”
“莫慌莫慌,不一定會打起來QAQ”
相比較觀衆們遊離在副本外的反應,殿內衆人才更加激動。
終於發現了,局勢恐怕要變!!!
萬衆矚目下,簡雲臺心中遲來的翻江倒海,他感覺自己好像弄錯了很多事。
從哪一步開始錯的呢?
拜堂?還是下花轎?
還是燒‘觀音’——
等等!如果絞刑架上的不是送子觀音,那現在正烈火焚身的,是誰?!
不待簡雲臺細細想,這一次脖頸間彷彿掛上了數噸巨石,力道堪稱恐怖。即便是妖祟都不一定能反抗,更別提他了。
他大腦中一片空白,連抬頭都做不到,直接被這重力壓得彎下身——
“夫妻……對拜!!!”
※※※
現實世界中。
滴滴滴的電子儀器聲不斷響起,像是炸/彈在倒計時一般,愈加急促駭人。
別墅內人來人往,一樓的紅繩鈴鐺已經被暫時撤掉,廳內站滿了研究員。
所有研究員臉色煞白,神情極其專注地看着身前儀器的屏幕。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像是生怕驚擾了潛伏在山脈下的兇獸般。
二樓之中更是氣氛凝滯。
一間全透明的防彈玻璃房外,有將近四五十個身着白大褂的人。
小助理的姑媽也在其中。
所有人窒息看着玻璃房內,那個平躺在牀上的身影。白髮從牀沿邊垂下,皓月將那髮尾鍍上一層神聖的淺金光芒。
若是外人來看,定要讚歎造物主的偏愛,然而……房間外所有人只覺得驚恐。
滴滴滴——
滴滴滴——
有研究員當即站起,驚愕說:“微生律的精神閾值升到一百四十八了!”
“上次簡雲臺劫持物資的時候,精神閾值是多少?”
“九十七!”
“甚麼,怎麼會這樣?!”衆人表情更加驚恐,無助地面面相覷。
精神閾值越高,就代表精神狀況越不穩定。正常人的精神閾值的一般都在20~30之間,情緒格外激動時——譬如與人爭吵撕扯怒喊,精神閾值會飆到50左右。
但50就是最高封頂數值了。
如今微生律的精神閾值竟然已經達到了恐怖的148!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研究員中們紛紛看向一道蒼老身影,老教授是他們隊伍中的核心骨幹。
一般遇到不確定的事情,最後都是由經驗豐富的老教授來拿主意。
姑媽上前,憂心忡忡問:“我們是不是要將他強行喚醒啊?”
“千萬不要這樣做!”老教授面色一沉,說:“強行喚醒後他更難區別自己的身份,到時候精神世界崩塌,跟喚醒殺器沒有區別。”
姑媽愣住,“那怎麼辦?再這樣升下去,到最後微生律的精神世界還是會崩塌的。”
專家組討論了一小會,最後有研究員抬來投影儀,直接將副本畫面投於白牆。
“所有人待命!時刻觀測副本動態,要是實在……那就只能強行喚醒他。”
這話一出,衆人冷汗直流。
雖說爲研究事業獻身,所有人義不容辭。但、但不是這個獻身法啊!
如今別墅外圍有將近十個督察隊組別,將整個降安組圍的水泄不通。若微生律發瘋,督察隊根本就來不及救他們。
但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
衆人心下悽然看向投影,不斷地在心中祈禱着,像是在期待奇蹟一般。
畫面中。
在場的玩家臉色並沒有比他們好上多少,皆一幅厄難臨頭的表情。
目不轉睛看着對拜的兩人。
【主線進度更新】
【拜堂1/1】
這個聲音有且只有簡雲臺,以及胖子和魚星草聽得見。
他們三人算是一齊通關的。
胖子根本不懂現在是甚麼亂七八糟的情況,但他聽得懂副本背景音啊!
當下就興奮朝簡雲臺揮手。
繼續、繼續!
他想喊出這兩個字來着。
甚麼政統之子孫玢?
不救了不救了,他奶奶的自己都要活不了了,還救孫玢?管他去死啊!
反正現在魂契值沒有下降,說不定最後他們幾個能‘絲血’通關呢。
心裏剛冒出這個念頭,胖子一頓。
耳側傳來滋滋電子聲。
【檢測……錯……檢……】
【更……正……】
甚麼玩意兒?
胖子面色大變,心裏宛如揣了一個冰坨子,整個人從頭冷到了腳。
魚星草比他好不了多少,一直慘白着臉,看着簡雲臺那邊的方位。
所有人都被崔煜的瘋批行徑嚇慘了,紅娘也不例外。她哆哆嗦嗦抖着身,硬着頭皮高呼道:“祭魂契錄,交換魂玉!”
魂契錄本就在主殿中。
紅娘話音剛落,那薄薄冊子就開始翻動,沙沙書響過,最終定在了寫有崔煜與簡雲臺名字的那一頁。昨夜閻王奪妻,魂契錄上的兩個名字變得黯淡無光,然而今夜崔煜搶親,這兩個名字又重新耀眼起來。
濃墨點上,像暈不開的黑山石。
有十殿小鬼躬身上前,立於簡雲臺身側,掌心木案上擺有一暖光玉佩。
寫有崔煜之名。
紅娘催促:“新娘子請拿魂玉。”
簡雲臺蹙眉偏眸,未動。
紅娘再次催,“新娘子?”
簡雲臺依舊未動。
上花轎要催三次方可上,拿魂玉可不用催三次啊。紅娘心中着急,忌憚的目光不斷偷偷掃向崔煜,額前很快佈滿冷汗。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崔煜突然抬手,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拿起兩塊魂玉。
他素白的指尖輕點簡雲臺眉間。
血珠凝出,滴於魂玉之上。
他也是同樣。
取兩人眉間血,歃血爲盟。
魂玉上墜有細密編制的紅繩,崔煜將寫有簡雲臺名字的魂玉佩戴頸上。
又上前了半步。
“……別過來!”簡雲臺當即後退。
眼前一片模糊,他只能看見崔煜身形頓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殿內的空氣像是被抽離走了一般,所有人不約而同感到窒息,就在他們以爲崔煜會發怒時。
崔煜卻微微垂眸,落寞輕笑了聲。
“你想和閻羅共苦。”他上前幾步,雙手捧上紅繩,套上簡雲臺的脖頸之間,又突然發勁將他向懷中一拉。
“還是……想與我同甘?”
簡雲臺踉蹌半步,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鼻尖環繞着引人沉醉的冷香。
他心裏發緊,少有的感到棘手。
這個劇情走向已經完全不可控了。副本背景音一直在卡頓,聽不懂在說甚麼。但簡雲臺知道,再這樣下去主線不可能通關。
得想想辦法打破這個困局。
正當簡雲臺心中急切思索時,頸間突然冷意環繞。某一個瞬間,他甚至懷疑崔煜在掐着他的脖子,然而沒有窒息感。
崔煜只不過將魂玉佩戴上他的頸間,指腹冰涼,滑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起着雞皮疙瘩,冷意透過皮膚傳入血肉。
“木已成舟,你沒有其他選擇。”崔煜淡淡垂眸,語氣卻少有的柔緩,“你不必怕,從前現在,以後……我都會待你很好。你心之所向,即爲我劍之所指,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爲你尋來,只要是你想要的。”
頓了頓,崔煜嗓音發緊問:“這樣的話,你還想同閻羅在一起嗎?”
其他主播直播間只能看見遠景,許多人都湧入簡雲臺直播間。
大家近距離喫瓜,狂呼刺激。
“霧草霧草,我已經驚呆十分鐘了,這纔想起來發彈幕,震驚我全家。”
“集美你定力好強,我從崔煜逼宮開始就傻眼了,本來準備今天晚上早點睡,結果……睡個屁啊!我感覺今晚都睡不着了!”
“崔煜的態度真的是強硬又卑微,感覺他好像有點害怕嚇到簡雲臺。”
“艹,簡大膽怎麼可能被嚇到,你看他那個表情,心裏肯定在想怎麼殺崔煜。”
“哈哈哈哈不會吧,簡大膽想殺人的時候不是這種表情,他應該還沒動殺念。”
“這樣算主線完成嗎?”
正當觀衆們疑惑時,副本背景音再次響起,觀衆們紛紛一驚。
【主線任務更新】
【交換魂玉1/1】
【玩家簡雲臺,您已完成最終主線任……任務,將、將……】
卡頓幾秒後,突然間!
滋滋聲音猛地變大,彷彿無數電器在冒着電光,副本背影音猛然拔高語調。
【錯誤提示!錯誤提示!】
【檢測到未知錯誤,請儘快更正!】
簡雲臺還在思考崔煜的問題呢,乍一聽這聲音,心中也是一驚。
【閻王將死,閻王將死!】
【主線任務爲閻王娶親,副本發生未知錯誤,請玩家儘快撥亂反正!】
……閻王將死?
宛如天現明光福至心靈,簡雲臺半邊臉被火映照,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絞刑架上之人,是閻王。
閻王不能死!
啪——
簡雲臺面色猛變,立即推開崔煜的手,頭也不回地衝向了絞刑架。
殿內無數鬼差驚到腿軟,震驚於他的魄力。衆人忌憚看向崔煜。
只見崔煜微垂着手,偏頭看向簡雲臺的背影,眸光黑壓壓猶如烏雲聚攏。
其內映照出猙獰的烈火,他緊緊抿着薄脣,垂下的手指微微一蜷縮。緊接着猛然攥緊,手心都被他自己掐出了血。
啪嗒啪嗒——
鮮紅的血從素白指縫中冒出,一滴一滴砸落在地。每一滴血落下,都仿若砸在殿內衆人的肩膀上,所有人被這巨大的威壓重壓跪倒在地,抖顫半天都不敢起身。
另一邊。
烈火燃燒濃煙滾滾,剛靠近,簡雲臺就猛地咳嗽數聲,嗆得不行。他只能隱隱約約看見絞刑架的模樣,其上的閻王已經被烈火吞噬半/身,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冒着火光,在絞刑架前頓了兩秒。
就要伸手入火中,推倒絞刑架。
不難想象,他的手掌一旦入火,必定皮開肉綻燒得焦黑。更恐怖的事情是這火還作用於靈魂之上,痛起來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簡雲臺下手的時候只停頓了兩秒鐘,但在其他玩家看來,他也太拼了一點!
這和往火災現場衝沒有區別。
看着都要痛死了——衆人紛紛別過頭,有些不忍心看接下來的慘狀。
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簡雲臺的手尚未伸入烈火中,整個人就騰空而起,向後飛去,‘咚’地一聲撞到閻王寶座之上。
面前紅紗掀起,翻至額上。金冠點翠被撞歪,斜斜掛在太陽穴旁,簡雲臺狠狠一皺眉,就要翻身站起。
‘框’得一聲巨響,崔煜揮袖,一道金紅的光圈向簡雲臺的腰。
這力道拿捏的極其精準,閻王寶座被撞得後撤三米不止,簡雲臺卻一點兒也沒感覺到疼痛,只是腰際線處像是被拷上了重重的枷鎖一般,整個拷在了寶座之上。
簡雲臺當即心中一片凜然。
他抬起左手,又有金紅光圈‘框’得砸向寶座扶手,將他左腕牢牢定在之上。
他抬起右手,又被定住。
寶座一陣震盪,發出不堪其重的‘吱吱’聲,險些整個向後翻倒。
而後光圈上移,簡雲臺都沒反應過來,雙手就被迫被光圈上扯,最終像是納降般定在兩邊耳側。
他身體後仰,雙腿懸空眼睛還看不見,當下只剩下了滿心愕然,又驚又怒。
“你幹甚麼?!”
殿內衆人全都看傻了眼。
胖子心中一急,立即想要上前救人。他剛一動,刀鋒就抵上了他的喉嚨。
“……?!”
其他人更不敢動了,只能直愣愣看着位於風暴中心的兩人,滿臉錯愕。
嗒嗒——
嗒嗒——
一片死寂的宮殿內,只剩下崔煜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顯得優遊不迫。
“微生律的精神閾值又上漲了!一百四十九、一百五十二、一百六十……”降安組別墅中,研究員每念出一聲,屋子裏的人臉色就慘白一分,到最後已經面無人色。
“是否強行喚醒?”
“教授,不能再等了!”
“現在已經一百七十了!”
老教授額前涔涔冷汗,後背處白大褂已經被汗浸透,渾濁目光緊盯投影。
再等等,再等等。
如果精神閾值過兩百,到時候即便面臨再大的慘狀,也要冒險喚醒微生律!
【副本發生未知錯誤,請儘快撥亂反正。】
【請儘快撥亂反正!】
副本背景音一直在吱哇啦亂叫,叫得簡雲臺心中腦中皆一團亂麻。
崔煜將他困在這,想幹甚麼?
簡雲臺試圖用勁,脖頸間的魂玉隨着他動作而搖擺晃動。他想抽手,手腕上的光圈卻如同沉重鐐銬,無法掙脫。
正緊張時,鼻尖又有冷香環繞。
“看來你還是想當我的嫂嫂。”崔煜垂眸時臉色淡淡,甚至語氣沒有甚麼起伏。
簡雲臺一下子止住了所有動作,黯淡的瞳孔無法定焦,咬牙道:“怎樣?!”
話音落下,他就感覺身前有人壓了下來,將他整個牢牢圈在懷中。
“嫂嫂、嫂嫂、嫂嫂……”有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句末每每微顫,像是壓抑着隱忍着甚麼。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邊呢喃。
半晌,崔煜單膝跪入簡雲臺的雙腿/間,身體前傾時膝蓋也隨之一頂。
簡雲臺條件反射猛地縮身,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愕兩個字來概括了。
他愣愣抬頭看去,隱約看見有白髮散亂的垂落在他們的喜服上。白與紅交織在一起,重重疊疊如皓雪紅梅參差連綴。
有冰涼薄脣貼上耳廓,若即若離。在簡雲臺幾近震撼的眼神中,崔煜偏頭凝視着他,許久後才啞着聲啓脣。
“我想強吻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