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蒸騰的白霧裹着硫磺味漫在山坳裏,小哥刺破手指把血滴在溫泉裏,讓小花下去泡一下溫泉,畢竟小花的毒只有在溫暖的環境裏纔不會發作。
剛剛吃了血蔘正是控制骨毒的好時機。
小花知道小哥不會害他,把自己浸在溫泉中。
骨縫裏的脹痛感也消失殆盡,不再是之前那種鑽心的疼,反倒像被溫水熨貼着,連呼吸都順暢了些。
“花兒爺,你這後背的紋路真退了!”
胖子扒着溫泉邊,瞪大眼睛湊過來,
“剛纔在山洞裏,那些爬你後背的蟲子沒白咬啊!合着這玩意兒是解毒的?”
解雨臣抬眼,睫毛上沾着細小的水珠,語氣裏帶着幾分意外:
“確實,蟲咬過的地方,毒斑已經消退了。”
他抬手按在小臂上,那裏還留着幾個淺淺的紅印,正是方纔被那些那些大蟲子叮咬的痕跡,此刻紅印周圍的青黑色已經變淡。
胖子一拍大腿,立馬起身:
“那還等啥?我再回山洞裏抓個百八十隻來,給花爺好好‘泡個蟲澡’,保管把這骨毒清乾淨!”
“你閉嘴。”
冷不丁的一聲懟,讓胖子的腳步頓在原地。
黑眼鏡靠在溫泉邊的岩石上,墨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底沉沉的涼意,他瞥了眼解雨臣身上零星的紅印,語氣裏帶着壓不住的火氣:
“沒看見他剛被蟲子咬得直冒冷汗?現在疼得勁剛過去,你就要再抓來?”
胖子愣了愣,撓撓頭:
“可這蟲子管用啊,總比讓花爺硬扛着骨毒強吧?”
“管用也不行。還有血蔘也起了作用,你沒別的事去找找血蔘,比蟲子靠譜。”
黑眼鏡彎腰,從溫泉邊撿起一片乾淨的葉子,輕輕擦了擦解雨臣濺到岸邊的水漬,聲音放柔了些,卻依舊沒給胖子好臉色,
“找解毒的法子是爲了治病,不是爲了遭罪。真要靠蟲子咬,遲早把他身子咬垮,再想別的辦法。”
解雨臣看着兩人爭執,嘴角勾了勾,剛想開口,忽然眉頭一皺,猛地往旁邊一偏頭。
“嘩啦”一聲水響,他方纔所在的位置,一小塊碎石從崖壁上滾落,直直砸進溫泉裏,濺起的水花打溼了黑眼鏡的衣角。
“我靠!這破地方也不太平?”
胖子嚇得往後跳了一步,抬頭看向頭頂的崖壁,
“不會要塌吧?”
黑眼鏡瞬間站直身體,一把將解雨臣從溫泉里拉出來,順手遞過旁邊的外套:
“別愣着,趕緊上岸。”
他的目光掃過四周,溫泉背靠的崖壁上佈滿裂紋,看着不是很安全。
解雨臣裹緊外套,骨毒緩解後的虛弱還沒散去,腳步有些虛浮,被黑眼鏡扶着才站穩:
“那邊的出口應該還能走,先離開這兒。”
話音剛落,就聽見胖子“哎喲”一聲,捂着腳往後退:
“媽的!甚麼東西咬我?”
衆人低頭看去,只見溫泉邊的草叢裏,爬出來好幾只通體翠綠的蟲子,模樣和剛纔山洞裏的蟲子截然不同,尾部帶着尖刺,正朝着幾人慢慢挪動。
黑眼鏡眼疾手快,抬腳碾死一隻,蟲屍裂開,流出黃綠色的汁液,散發出刺鼻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