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叫人改裝了幾輛本來性能就特別好的越野車,黑眼鏡指尖敲了敲方向盤,瞥了眼儀表盤上幾乎沒波動的轉速錶,嗤笑一聲:
“花兒爺,你這臺能硬剛無人區、三把鎖鎮場的越野狠貨,此刻在這平整省道上龜速挪,活像讓重坦去跑小區代步,渾身強悍性能全憋着沒處撒,純屬大材小用了吧?”
小花還沒接話,胖子在對講機裏搭腔:
“可不是嘛!這堪比‘荒野王者’的全時四驅巨獸,帶着244mm超高離地間隙和坦克級抗扭車架,跑這積雪公路跟讓拳擊冠軍去繡花似的,滿格越野buff全浪費!
本該衝沙漠、爬岩石的暴力美學座駕,現在只用來載着咱們趕路,強勁引擎的轟鳴聲都透着委屈,活脫脫是把屠龍刀拿來切水果!”
黑眼鏡笑了笑,打了把方向盤避開路面的小坑窪:
“也就這長白山的路還能讓它稍微活動活動,換別的地方,真是屈才了。”
小花瞥了眼窗外飛速倒退的白樺林,淡淡接話:
“總比半路拋錨強,先安全到地方再說。”
黑眼鏡默契的關掉了對講機,胖子在那邊氣的罵娘,本來就無聊,你還把對講機關了,嘿!
越野車碾過積雪覆蓋的省道,車窗外的白樺林飛速倒退,像被揉碎的銀灰色剪影。
黑眼鏡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墨鏡邊緣,餘光瞥向副駕的小花,對方正低頭整理袖口的盤扣,指尖白皙,動作利落得不帶一絲多餘情緒。
他想說些甚麼,或許是提醒山路顛簸扶好,或許是問句冷不冷,話到嘴邊卻拐了彎,變成一句漫不經心的
“花兒爺,你那髮膠夠不夠撐到長白山?”
小花抬眼,眼尾的弧度帶着點說不清的笑意,語氣平淡卻藏着軟意:
“比你那破墨鏡結實。”
他其實想問黑眼鏡上次受傷的肩頸有沒有復發,長途開車會不會難受,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默默從揹包裏摸出個小巧的熱敷貼,丟到他腿上,
“墊着,別老歪着脖子。”
黑眼鏡單手接住,指尖觸到他微涼的指腹,嘴角彎了彎,沒多說,默默把熱敷貼塞到衣領裏,暖意順着皮膚蔓延開,纏得人心頭髮癢。
後座的吳邪正把一件厚外套往悶油瓶身上攏,後者沒動,任由他調整領口,眼神落在吳邪凍得發紅的耳垂上,抬手輕輕碰了碰。
吳邪一僵,臉頰瞬間升溫,想說
“我不冷”
卻見悶油瓶已經收回手,從揹包裏翻出他之前唸叨着想喫的巧克力,剝了包裝紙遞過來。
他接過,指尖碰到悶油瓶微涼的指尖,心跳漏了半拍,低頭咬了口巧克力,甜膩的味道里混着一絲說不清的暖意。
“小哥,你要是覺得熱就說啊,別硬扛。”
吳邪小聲嘀咕,目光卻忍不住往他身上瞟,見悶油瓶點頭,才放心地往椅背上靠了靠,餘光卻始終黏在他身上,生怕山路顛簸他坐不穩。
悶油瓶側頭,恰好對上他的視線,眼神平靜卻帶着不易察覺的柔和,抬手幫他拂去肩上沾的碎雪,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甚麼。
後面跟着的車裏,三個小崽子擠在一塊兒,正低頭研究一張舊地圖,手指在上面指指點點,爭論着哪條路更近,羅雀坐在副駕,閉目養神,耳尖卻精準捕捉着他們的對話,偶爾抬手指出地圖上的一處錯誤,語氣簡潔,完全沒留意前排的暗流湧動。
胖子開着車嘴裏也沒閒着,一會兒說蘇萬一會兒罵楊好,蘇萬不服氣的問胖子,
“胖爺,你爲甚麼老罵我,你怎麼不罵羅雀哥,哦,我知道 了,羅雀哥厲害,你就挑我這樣的軟柿子捏。”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蘇萬知道胖子就是一個碎嘴子,人特別好,不是故意說他們,就是覺得無聊,找人個鬥個悶兒。
有人說話了,胖子可太開心了,羅雀在副駕也不搭理他,他可太難受。
“蘇萬,你膽肥了,還敢調侃你胖爺我,你等會兒下去喫飯的,我把你屁股打開花,讓大家來圍觀你的大屁股。”
蘇萬噘着嘴瞪着胖子,這時聽到對講機裏傳來小花的聲音,
“前面喫飯的地方,我們停車去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