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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孩打暈了纔可愛

  到底是第一次做賊,宣城心虛的很,被騰來一下嚇,立馬慌不擇路地落荒而逃。

  第一次試探,以失敗告終。

  第二天,柴隆威在院外等了一晚上,都不見公主回來,以爲她出事了,差點率領着侍衛們闖進院子裏。

  沒想到,卻見宣城若無其事的從自己的帳篷裏走了出來,身上衣服也換了一套。只有她眼圈的烏黑,暗示着它的主人昨夜做了甚麼,

  衆人趕到她的面前,當首的柴隆威用目光將公主,上上下下都快速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缺胳膊少腿,一顆一直吊着的心才放下來:“公主你沒事吧?”按道理來說,他這樣做對公主是不敬的,但是公主要是出甚麼事,他恐難回去覆命。

  宣城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問,“甚麼?昨夜有發生過甚麼嗎?”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失敗的。

  “……”柴隆威一陣沉默:“那公主昨夜睡眠可還好?”

  “甚好。”

  “……”甚好便好。

  又是沒有反應的一天。

  這樣的情況,宣城早就料到了。

  在她做下決定之後,心裏的焦慮稍稍減輕一些。只盼着快快天黑,晚上再夜探一次。最後一點遵守禮法的念頭,在公主的腦海裏消失了。

  這次她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院子的外周繞了兩三圈,將院子裏房屋的坐落,大概搞了一個清楚。

  像昨夜一樣,宣城等三更一過,估摸着院子裏的人都應該睡着,就迫不及待地躍上院子的牆頭。當然這次她特意避開了水池,從牆頭跳下去之前,還藉着月光看清楚落腳點的情況,免得再犯昨夜一樣的錯誤。

  穩當的落在實地上,她沒有片刻耽擱,貼着牆根就往後院悄聲摸去。如果不出她所料,神醫應該就住在後院裏。

  神醫後院,總共五個房間,左右兩間廂房,當中一個正房兩邊各連着耳房。其中只有正東邊,位於宣城身邊的廂房裏,還亮着光。

  按身份,神醫應該住在正房裏,但是居然還有人這個時辰沒有睡覺?宣城按不下好奇心,躡手躡腳地溜到那個亮燈的東廂房窗下。

  手指沾溼,在窗紙上小心翼翼地戳破一個小洞,然後將眼睛貼了上去。

  只見屋裏頭的屏風後面,擺着一個浴桶,裏面盛滿了熱水,冒着騰騰地熱氣,旁邊的椅子上還擺着幾件衣服。

  宣城眼睛一轉,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沒人?她眨了眨眼睛,還沒等她搞清楚情況。

  “誰?”一聲呵斥,緊接着一個茶杯破空而來。

  宣城頭猛地一側,茶杯破開窗紙,掠過她的耳邊,撞碎在她身後的柱子上。如果不是宣城動作敏捷,此時她早就頭破血流了。

  哇,這也太狠了,她都還沒有準備好。宣城瞪圓了眼睛,看着地上的碎片。

  不過是前後幾秒的事情,原本在房間內沒看見的人,已經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宣城見勢不妙,就想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前天那個開門的男子已經攔在了她的面前。

  舒殿合擋住宣城的去路,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這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再次厲聲道:“來者何人?”匆匆忙忙間,她只着着純白色的裏衣,外面橫披一件內衫,連結都沒有來得及打上,頭髮雖然束了冠,但是顯然還未擰乾,溼答答地往下滴水,如此不整,卻依然不影響她不食煙火的氣質。

  黑衣人不答,上來對着舒殿合的迎面一擊,卻被舒殿合躲開。舒殿合借勢,一掌向對方的腰間橫劈去。宣城雙腳蹬地而起,一個半空翻身,反跳到了舒殿合的身後去。兩人來來回回,纏鬥在了一起。

  過手不到十招,宣城就明顯的落下陣來。宣城餘力不逮,好漢不喫眼前虧,一個縱身,就遠離了舒殿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兩人各作出攻防的姿勢。

  “在下不爲難人,只求見你師傅一面,見完就走。”明明是自己敵不過舒殿合,到宣城的嘴裏卻是自己放過舒殿合。

  舒殿合冷哼了一聲,“做客不從正門入,莫不是沒臉見人?”

  “你!”宣城被她的話一哽,七竅生煙,要是從正門順順利利進來,她何須大費周折,反駁道:“你師傅有神醫之名,卻見死不救,難不成是浪得虛名?”

  “噢~”這一說,舒殿合就明白對方身份了,還是門口那幫人。聽聲音,就應該是那幫人裏,唯一的女性。她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固執。死賴着不走也就算了,還敢闖進來。

  料想對方,也打不過自己,她渾身的架勢一放鬆,雙手往背後一抄,在宣城面前踱步,悠悠哉的像在庭院中散步,“在下不是說過,在下的師傅一不出遠門,二不救達官貴人嗎?”

  宣城見她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目光不時就要往身後的正房裏瞟去,似乎是在害怕吵醒屋子裏的人。

  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她刻意拔高了聲音,“你說了不算,在下偏要見到你尊師,否則在下就…”

  宣城話都還沒有說完,方聞到了一股淡淡地草藥味,下一刻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側視着身後的人,分明剛纔還在面前的人,怎麼倏地一下出現在了她的背後。如果對方是懷着殺意的,她怕此刻小命都不保了。

  就在她腦子裏一片混沌的時候,清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猶如附在她的耳邊,說:“本人說的,就是我師傅說的,你有何理由不信?”

  一個男子,竟然如此靠近她,她父皇和太子老兄都不曾有過,“三綱五常”“”男女授受不親的念頭,輪流在宣城腦子裏像煙花般炸開,導致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地話來,“本…本…本…”

  這時候,正屋突然亮起了光。

  沙啞又虛弱的老人聲,從屋裏傳出來,“殿合,外面怎麼了?”說完之後,就連咳了幾聲。

  “無事,師傅,您好好休息。”舒殿合撒謊不怕臉紅的說。

  宣城趁她分心,一腳狠狠地踩在了她的腳上,還用力的碾了碾。

  舒殿合嘶聲,一低頭就看見宣城得意洋洋地瞪着她。

  她發現自己小看這個小女子了,這樣的女孩子,打暈了纔可愛。如此想着,她手下一橫掌,就把宣城打暈了過去。

  當第一道陽光蒞臨大地,萬物復甦。草地上的露水,升騰而起,以另一種形態,回到空氣中。一聲雞鳴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遠處深山中,飄起了緲緲炊煙。

  宣城半夢半醒間,恍惚又聽到了鶴鳴聲,睜開混沌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棕黃的帳篷頂,腦袋空轉了半圈,她又合上了眼皮。自她的父皇病倒後,她好久沒有睡的這麼沉過。

  正當她又要重回夢鄉的時候,突然她的心中冒出了一個疑問,自己這是在哪裏?

  猶如被人當頭淋下一盆冷水,她唰一下就清醒了,起身,雙手在自己身上快速摸索,衣服還是昨晚那身衣服,沒有亂,沒有多一樣東西,也沒有少一樣東西,身上甚至還蓋着被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晚的記憶,從她進入那個院子之後,只持續到自己踩了那個甚麼殿合一腳,然後脖子一疼,就中斷。

  對,那個男子叫甚麼殿合,她聽他師傅這麼叫他的。

  她順勢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會子還疼着。看來是那個甚麼殿合的,把自己敲暈了送回來的。

  還沒有幾個人敢這樣對待她,這個仇算是正式結下了。

  柴隆威看到公主像昨天一樣,從自己的帳篷裏出來,帶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招手讓人把早餐送上去。

  野地不比皇宮裏,沒有高頭大椅,也沒有侍女伺候,怎麼方便怎麼來,宣城也不矯情,一張地席,一張小桌,就盤腿坐下,喫起了早餐。

  宣城一邊喫,一邊問:“本宮昨晚是怎麼回來的?”舒殿合把自己這麼大一個人送回來,多少會發出點動靜,難道會沒有人注意她這邊發生了甚麼嗎?

  柴隆威聞言,心中升起了疑惑,難道不是公主自己回來的嗎?但他不敢明問,極有眼力見跪下,道:“請公主降罪,卑職不知道公主何時回來的。”不知便是不知,不找其他的藉口。

  “昨晚誰值得夜?”

  柴隆威把昨晚值夜的人喚了過來,詢問的結果,依然是一夜無事,也不知公主是幾時回來的。

  宣城輕咬着湯勺的邊緣,那個甚麼殿合的輕功之高強,超乎她的想象,不僅能在瞬間從她的身前,跑到她的身後去,竟然還能在沒有驚動這麼多皇宮高手的情況下,把昏迷的她送回來,如入無人之境。

  柴隆威不明白髮生了甚麼,但看公主沒有怪罪他的意思,膽子大了一些,猶豫再三,還是將好奇說出了口:“昨夜公主進入院子,有甚麼進展嗎?”

  說到這個,宣城眉頭又糾結如丘壑。昨夜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見到神醫了,要不是那個甚麼殿合攔着…同時另一個問題,也橫在了面前。想見到神醫,就必須過那個殿合那一關。那個殿合武功那麼高強,又會使藥,她們當中怕是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又該如何?

  柴隆威欲言又止,想勸公主如果不行,就算了,現在趕回京都應該還來的及…

  “劍拿來。”宣城突然命令道。

  柴隆威遵從的把自己的佩劍,從腰帶上解下來,呈給宣城。

  宣城拔劍出鞘,嗜血的劍鋒在陽光下泛着寒光。她二話不說,就把劍鋒橫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公主你要做甚麼?!”柴隆威失聲喊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