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那個人,顧爻心境卻已不同。
看着坐在窗前榻上的襲越,他知道,秦瑓剛纔說的都是真的,那矮桌上,還擺着剛剛的殘局。
顧爻眼眶酸澀,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只是從前是他幫着襲越,而如今是他要求他放過他父母親人。
壓下翻湧的情緒,顧爻咬牙跪下,剛剛被溼寒雨水浸了一個時辰的腿上傳來針扎般的尖銳疼痛,痛得顧爻臉色一白。
他自認爲已經是一個很能忍耐的人,都差點悶痛出聲,咬着脣才勉強將着痛哼咽回去。
緩了一會,顧爻的聲音才變得平靜,“微臣拜見陛下。”
襲越看着棋盤的殘局,好似沒有聽到顧爻的聲音,拿着棋子凝眉沉思許久,纔在一處落下棋子,看到跪在地上的顧爻,他嘴角扯出一個惡劣的笑,“顧愛卿啊,這殘局甚好,剛剛朕沉思許久,才找到破局之法,你跪了許久了吧,平身吧。”
跪在堅硬寒涼的地上許久,顧爻感覺腿都沒知覺了,勉強用手借了力,顧爻才能站起來,身形卻有些踉蹌。
襲越眼神一眯,看着顧爻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面容,蹙了蹙眉。
顧爻的病還沒好嗎?
身形怎麼也更加瘦削了?
顧爻抬眸就猝不及防撞進襲越好像帶着些心疼的眼神,心下卻不敢再生出奢望。
帝王心海底針。
他猜不透,不敢猜,也不想猜了。
果然,襲越像是想到了甚麼,下一秒眼神就冷冽下來,嘴角勾着惡劣的笑,“顧愛卿今日是來和朕提顧家的事吧,若想求情,那就去外頭跪着,跪足兩個時辰,興許朕就好心放過顧家其他人了。”
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要定奪眼前人一家生死。
從前還要在顧爻面前虛以委蛇的帝王,如今完全露出那僞裝下的滿滿惡意。
早就知道是這般結果,但顧爻在聽到襲越的話時,還是生出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悲涼之感。
他不知襲越對自己的恨意從何而來。
他就這般恨自己嗎?
難道就是因爲要給那位秦大人騰位置嗎?
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是他顧爻來坐礙着他的眼了嗎?
還是顧家功高蓋主威脅到他的地位了?
抑或是,從一開始就是虛情假意。
顧爻想不明白。
越想,他的心就越沉。
也早該認清的,不是嗎?
襲越和凌玖,本就是不一樣的人。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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