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你好幽默喔。”
柏井一平翻了個白眼,頓了頓。
“實際上我先前,在電通就職。”
“我去,厲害啊。”尹澤有點驚到了。
在日本,廣義的廣告公司有一對,狹義的就特指日本電通。日本國內能叫的出名字的集團,甚麼五菱呀,索霓呀,廣告預算都是交給這家的。
電通負責這些龐然大物的電視廣告,報紙雜誌廣告的製作和投放,也管此方面的公關。
紙媒和電視臺要看其臉色行事,也是日本藝人的衣食父母。
“怎麼提桶了呢,這多可惜啊,多少人想擠進去都不行呢。努力幹活,晉升高層。雖然無法成爲巨星,但你可以成爲巨星都要依靠的老公啊。”尹澤嘖嘖惋惜。
“別傻了,哪怕是個組長,就是熬到平成都結束,也不一定輪的到我啊。那種地方,職員不過是一顆顆不需要感情的螺絲。人人都是通宵徹夜的幹活,空氣都是凝固的,誰都不敢說累和困,就算是因地震和火災的原因把屁股從椅子上挪開,從電腦前跑開都有罪惡感。”
柏井一平也不知從哪摸了支菸出來點上。
“但是同爲新人的,走後門的,那些傢伙。卻可以悠哉的享受偶像劇裏纔有的輕鬆職場生活。而我一個月加班起碼96個小時以上。每天只睡4小時搞得我都不知道生活究竟是甚麼了。”
“還是命重要,跑了也好。”尹澤感慨。
“想走也沒那麼容易,畢竟居然從電通那種大企業離開了。人人都會覺得,肯定是你這個人哪裏有問題,或者沒能力。我也是幹了兩年才申請辭職的,媽蛋,想走人還要先加倍努力幹活纔行。”
柏井一平有些哀傷。
“這個地兒啊,只要是組織就愛架空責任,到現在了人們還在用傳真,就坐前後桌也不計其煩的互發郵件,因爲這是證據,屆時你晚點了,出了岔子,跟事先說的不一樣,就能把證據甩給你,自己就無事發生過。”
“一堆人都把責任拋到天上,等真出問題,就扎堆團團轉,急呀急呀,就是沒人解決,沒人肯站出來。到最後了,沒辦法了,又動用起名爲‘氣氛’的武器,挑個倒黴的背鍋。那個倒黴的呢,也不會想怎麼辦,總之就是謝罪,非常抱歉,確實很嚴重的話,估計就站臺鐵軌縱身一躍了。”
“也難怪那麼多人喜歡織田信長了。”尹澤想了想說,“羨慕那種無拘無束吧,何況死的都那般文藝。”
“可惜贏得是本國烏龜系的代表德川桑。”柏井一平接話,旋即又說。“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你一個電話把我震醒後,我來的時候,在網上已經看了個大概。”尹澤深深的說,“策劃,我的超人。”
“這個企劃崩了,續作完蛋了,沒得救,甚至這個系列說不定都要垮掉。”柏井一平長吁短嘆。
“又一個壓榨宅男錢包的娛樂向罪惡產品消失在時代的浪潮中了,世道清淨了,辛苦打工和積攢的零花錢得以倖存,可喜可賀。”尹澤總結。
“你們的努力也付諸東流了,發生這種事,角色不知道會被雪藏到何年何月。”柏井一平可惜的說。
“跟隔壁做遊戲的弟兄大差不差,每年都有這種事,要麼項目做到一半被砍掉,要麼沒上線胎死腹中,多了去了。”尹澤倒沒有失意,依舊樂觀。
“你怎麼一點都不泄氣?”柏井一平疑惑,“要是松田知道這事,起碼得鬱悶個把星期。”
“廢話,沒人消費沒人買賬,虧得又不是我的收入。至於演角色的工錢,老早就到賬了。”尹澤顯得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