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很好懂,關鍵在於,哪棵樹靠起來更舒服呢?
滕幼可腦海中依次浮現裴嘉言、祝青和忘憂的身影,拋開三人各有千秋的姿容氣質,仔細算起來,兩邊各有利弊。
裴嘉言是裴氏族長嫡孫,罕見的雷靈根資質,人很健談,愛說笑,看起來平易近人,人緣似乎不錯。
和金丹修爲壓到煉氣大圓滿的祝青相比,他是真的煉氣大圓滿,只不過他十五歲後纔出現在世人眼中,此前十多年的經歷一片空白。
坦白說,跟頗有些神祕感的裴嘉言本人比起來,滕幼可和他那隻貪嘴的龍鯉更熟。
祝家家風清正,劍修家族的氣度和傲骨令人心折,祝青本人和滕雲淡雖然差了兩個大境界,相處卻自然融洽,相比之下更可靠些。
但,祝青特意壓制修爲來參賽,怕是身負甚麼家族重任,比如奪取滕道君留下的寶藏,一旦家族利益和朋友利益出現衝突,他的選擇不問便知。
再加上他們的聯盟中,還有一個滕幼可尚未接觸過、更加不瞭解的陸家,很多事的不確定性無形中增大。
至於忘憂,滕幼可至今不知道他的身份來歷,他弟弟時來時走也是個謎,他壓制了修爲,跨度比祝青更誇張,他和靈甲他們也在尋找甚麼,沒準就是滕道君的寶藏。
他比裴嘉言背景神祕,比祝青立場微妙,比陸家更讓人看不透,但他左眼尾有顆紅痣。
這就是他最大的優勢。
在無情劍山中那一幕,讓滕幼可無端想起了故人,這半年中很多次從夢中驚醒,總覺得那人就在近處看着她。
她想再靠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他。
所以,她的選擇是――
“爹,既然咱們家有孃的紙人大軍,長姐的陣法適用於大規模戰鬥,你和二哥的刀法劍術這半年也精進不少,不如……咱們自己打下一塊地盤,佔地爲王?”
快樂養老第一要義:要獨立,不能仰人鼻息。
也只有這樣,她才能站在同樣的高度上,仔仔細細看一看忘憂此人,不俯視,不仰望。
“好的,既然你選了――”滕屠夫話說一半,聲音一噎,提高八度,“二丫,你的意思是你誰都不選,而是想要咱們家單幹?爲甚麼會有這個想法?”
雖然憑你爹我的本事的確能做到,但你又不知道真相,怎會如此大膽?
滕幼可眨眨眼,目光微微渙散,一想不對,這時候裝傻,萬一爹孃以爲她說胡話不當回事呢,連忙凝神,轉頭看向了機器貓。
“師父,我爹問您呢,咱家爲甚麼要單幹?”
機器貓:“……”哼,我要是說我也不知道,你這個逆徒難道還能給我換成老鼠身子不成?
滕幼可彷彿會讀心,低頭在無限揹包裏翻翻找找,很快掏出一隻米老鼠手辦,開心地擺弄來擺弄去,“怎麼辦,鼠鼠也好可愛呀。”
機器貓:“……”
“咳,這件事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