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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琵琶行10 (1/3)

昔年,武王問政於太公,治國之道當何爲,太公回答“愛民”而已。

何謂愛民?爲君者,要給予子民利益而不要傷害他們;讓他們活下去,而不是殺害他們;要給予他們生活之必需而不是搶奪他們的東西;

要讓他們快樂而不是日日痛苦憂懼;要對他們和顏悅色,如春風潤物無聲。所謂治國之道,不過是一個“愛”字。

白家世敦儒業,他從小學的是修齊治平的敦倫儒教,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入仕爲官,也秉承先師遺教,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他覺得士人便該爲百姓言,這是他讀書爲官的應盡之責,如水鏡所講,在忠州、在蘇杭、在龍門,他不過是做了一個爲官者該做的事而已,可那些百姓卻是如此掛念他,爲他築碑立像、夾道相送,一點施爲竟致傳誦千年!

白居易不受控制地站起身,嘴脣嗡動: “某…受之有愧……”他深吸一口氣,才堪堪抑制住激盪的心

情,苦笑一聲,道:

"其實聽聞江州之貶半是因爲諷喻獲罪,我心中確有動搖。"

"兄長……?"白行簡看着他怔愣出神。

白居易淡笑: “如楚姑娘所說,我名樂天,時難樂天。仕途風波交惡此般苦楚常人難言,我的機緣,一窺後半生門徑,正是規避之時。”

白行簡語氣澀澀: “我先前便說,兄長不如來作傳奇。”作傳奇,放棄那些與權門豪家針鋒相對的諷喻詩。

白居易搖頭: “那只是先前的想法。”他語帶感慨: “我之所爲,不過士人官紳之本分,卻得百姓愛戴,君子所求,莫過於是,我何惜此一身?"

"兄長的意思是……"白行簡似有所明悟。

白居易笑而不答,轉身望着水鏡之上的“惜別白公”雕塑,傲然負手,似有一往無前之勢。終南山。

杜甫怔愣許久纔回過神來: “楚姑娘曾言,我爲人民之詩人,比較觀之,我不如也。”

同樣有所觸動的李白安慰小友: “仁民愛物之情,不該以高低評判。你亦曾任拾遺,不惜犯怒勸諫天子,此般心性豈不是如出一轍?"

他帶了些笑意,又似有遺憾: “至於其他,不過難得此際遇罷了,難道子美你爲官一方,會魚肉鄉里麼?"

杜甫也笑了: “自是不會。只不過楚姑娘言道中唐之以詩寫現實,前承於我,而白居易諸人關心民瘓之作,實多於我,江山百代,青出於藍,實在是令人感嘆。"

“確是如此!”李白對這種現象也非常滿意,不知想到甚麼,再開口語帶調侃: “白居易曾道我之詩文,風雅比興十不存一,看來以後,我得多作古風咯!"

杜甫聞言忍俊不禁: “我亦不過三四十首,尤需補新篇。”

“那便藉此暢遊之機,一訪民情?”"甚好!也效前賢后者,作那周詩三百篇!"

畢竟,詩仙也好,詩聖也罷,俱是人民評說,筆下,不該沒有人民。不獨是李杜二人,曹植高適韓愈李賀杜牧蘇軾蘇轍歐陽修王安石等文人士子也紛紛大受震動。

說到底,在儒家兼濟思想浸潤下的詩人,沒有一個不曾有濟世之心,雖然仕途多困頓,但他們卻一日不敢忘報國安民之志,天下萬姓,不已位之尊卑定人,而是看其是否有利民之舉。

他們忽然覺得有了方向,不是史書刀筆,而是廣漠民間,不曾入仕施爲,亦可用詩筆喊出心中意、生民病。

一時之間,幾乎許多詩人都將目光投放到此前有所忽略的民間,並有意識地創作出了大量的反映現實之作,詩之諷喻傳統,在中華大地上歷經千年而不衰,甚至時常有愈演愈烈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