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紅昭細密的羽睫忽地一顫,她強自鎮定,抬眸看向他時,臉上疑惑的表情僞裝得恰到好處:“你幾時將我的簪子弄斷了?我怎麼不記得?”
黧淵望着她。
他的臉被面具遮着,晏紅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她莫名有種感覺,他似乎挑了下眉頭。
“你不記得了?”
晏紅昭坦然地搖頭:“全無印象。”
黧淵收回視線,沒再說甚麼,而是徑自走到她的妝臺前打開妝盒,從裝髮簪的那個小抽屜裏拿出了其中一根。
他走回到晏紅昭面前,攤掌,修長白淨的手上放着一根斷了的碧玉簪。
她拿起來細瞧,目露驚愕:“你幾時將它弄壞的?”她不是不記得,而是壓根就不知道!
黧淵垂眸道:“那日你出浴後,以此簪挽發,睡前便取下簪子隨手擱在了枕邊。我恐你睡着不老實會將它弄到地上打碎了,便想着幫你收起來,只是一時沒拿穩,到底還是摔了。”他少見地說了許多話。
晏紅昭:“……”這是純純的幫倒忙吧?
一根簪子而已,斷了也就斷了,她並未如何在意,倒是黧淵話中所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方纔說……我睡下後,你來把簪子拿走的?”
黧淵渾然未覺有何不妥,甚至還理直氣壯地“嗯”了一聲。
晏紅昭愕然道:“我都歇下了,你怎麼還在?!”每每入夜她休息,他都會離開的呀。
“噢,我怕你夜裏踢被子着了涼,回來給你蓋被子的。”黧淵的語氣稀疏平常,彷彿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就像是在說“你瞧,今兒月亮真好看”。
晏紅昭聽完整個人都懵了。
“你、你給我蓋被子?”
“嗯。”
“可我從來都不踢被子的!”休想騙她!
黧淵淡定應對:“你都睡着了,如何能確定自己不踢被子?”
“我早起的時候,被子好好地蓋在身上啊。”
“那是我夜裏幫你蓋的。”
“……”閉環了屬於是。
想了想,晏紅昭又說:“即便如此,平白無故的,你緣何這般周到細緻?”
黧淵沉默了一瞬,然後纔回道:“你之前曾承諾過我,爲聶曇煙報仇之後,會有千金奉上,萬一你着涼抱病有個好歹,我豈非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