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聲悽楚,哭聲哀怨,似有滿腔哀念不得傾訴。
春梅渾身僵冷,腳下彷彿生了根,連動都動不了。
其中一名小廝大着膽子抽出了門閂,緩緩將那厚重的木門推開了一條縫隙,“吱嘎”一聲,在靜謐的夜裏顯得尤爲刺耳。
他舉起燈籠,透過那條縫隙往外尋摸着,黑洞洞的小巷,像能夠將人吞噬進去的深淵。
突然!
哭聲和琵琶聲戛然而止,一道黑影自他們眼前閃過,嚇得他“啊”的一聲,丟了燈籠就跑。
其他人見了都作鳥散狀。
春梅嚇得腿軟,轉身想跑卻崴了腳跌了一跤。
這時,她忽然聽到幾聲貓叫聲,她循聲望去,就見不知打哪躥出來的一隻野貓正蹲在牆頭上“喵喵”叫着。
原來,方纔的黑影就是它。
春梅長嘆一聲,她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心裏一陣後怕。
夜風吹過,掉落在地的燈籠被風捲着走了一程子,原本微啓的木門被嘎悠悠地吹開,春梅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便倏然凝住!
只見白霧迷濛間似有一人,背對着她的方向坐在井邊,懷中似還抱着一把琵琶!
“鬼……鬼啊……”春梅眼睛一翻,竟暈死了過去。
他們在這又哭又嚎的,自是攪得一家子的人都不得安生。
晏紅昭讓藺舒將春梅帶去了鬱香院,一盆涼水迎面潑下,春梅當時就醒了。不過,又沒完全醒。
她一從地上爬起就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將自己縮到了角落裏,滿嘴裏嚷嚷着甚麼“有鬼”之類的話。
聞言,綠闌和倚翠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
那坐在井邊彈琵琶的不是別人,正是綠闌!
木門厚重,哪裏有那麼正好的風將其吹開,其實是倚翠用掌風震開的。
當然了,她們也只是依計而行,真正的幕後主使是晏紅昭。
“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到後門那去做甚麼?”藺舒薅着春梅的脖領子跟拎一隻小雞崽子似的將她從角落裏拎了出來。
“有鬼!有鬼……我看到了……”春梅一臉慘白,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是她,一定是她!”
晏紅昭抬了抬眼睫:“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