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先前不知道楚昭身上有傷,送她回到瓊華院,扶她上牀的時候才知道她傷得很嚴重。
有些傷口甚至還在往外滲血,把那厚厚的壽衣都浸透了。
楚淮看着自己手上沾到的血,不禁大爲震驚。
“長姐在這裏是不是過得很艱難,不如我回了父親,接你回家調養些時日?”
楚昭躺在牀上,神情淡淡,讓他不要白費口舌。
當王妃的嫡長女死了,家裏只打發了一個庶子前來弔唁。
如此冷血心腸,怎會將人接回家調養?
楚淮有些沮喪,又不得不承認長姐說得對。
礙於男女有別,他不好親自動手替楚昭包紮換衣,便讓楚昭先躺着,自己出去找人幫忙。
然而,楚昭在牀上等了很久,也沒見楚淮帶人回來,便知道他八成是被慕容驍趕出去了。
慕容驍趕走了楚淮,還不給她調派人手,是鐵了心要讓她自生自滅嗎?
楚昭很是無語。
孃家不疼,夫家不愛,下人不敬,妾室作妖,這鬼地方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的。
可是,根據腦中不完整的記憶,她和靖南王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如果她主動提出和離,慕容驍和楚家肯定不會答應。
所以,要想徹底擺脫這個爛攤子,唯一的辦法只有跑路。
但她現在渾身是傷,就算要逃跑,也得先把傷養好再說。
否則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抓回來,下場只會更慘……
正想着,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楚昭不知是敵是友,忙閉上眼睛裝睡。
少頃,一個嬤嬤端着藥和飯菜走到牀前,見她還在睡,放下托盤抱怨了一句:“這麼愛睡,索性死透了,去地下長眠豈不更好。”
說着伸手推了她一把,粗聲道:“王妃,起來喝藥了。”
楚昭渾身是傷,被她的動作扯痛傷處,驀地睜開眼睛,眼中有寒芒一閃而過。
嬤嬤嚇一跳,定了定神再看,牀上的人卻又是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
嬤嬤以爲自己眼花,不耐煩地又重複了一遍:“王妃,起來喝藥了。”
楚昭冷眼看她:“你不扶我,我怎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