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幔微動,裏面傳出一陣懶散的聲響,“過來瞧瞧。”
竹子踢了莊蓉蓉一腳,她撲在地上,只能迎着頭皮走過去,顫道。
“房嬤嬤…”
“乖孩子。”
牀幔被撩開,房嬤嬤清了清嗓子,一口老痰像是卡在嗓子眼,她朝莊蓉蓉示意。
莊蓉蓉迷茫的看着,完全不明白。
房嬤嬤的臉黑下來,她猛地一腳踹過去,莊蓉蓉磕在桌子上,流了一腦袋血。
竹子急忙過來,“哎呦,你這小蹄子,我教你那麼多回你怎麼就學不會呢?嬤嬤要吐痰,你乖乖把嘴張開。”
“把嘴張開?”
莊蓉蓉想到甚麼,她忍着反胃,面露驚愕的看着竹子。
“你不張開嬤嬤怎麼吐痰?”
說着,竹子拽着她往牀邊拖。
莊蓉蓉劇烈掙扎着,她不要,她寧願死了也不要受這樣的侮辱。
“我不要,我不要!”
她像是爆發了一般,竹子竟然按不住她,一時間把屋子攪的天翻地覆。
房嬤嬤呸了一口,火冒三丈,“把她給我扔到蛇洞裏,三天後要是還活着就打斷雙腿去街上乞討!”
……
“我哩個娘來,這變的咋嫩快啊!”村長眼睛都要揉瞎了,“劉大,我沒看錯吧?咱這麥地又變樣了?”
“肯定那雨是神雨啊,村長,咱們村看樣子要發財了!”
劉大面色紅潤,滿臉欣喜。
往年麥子都在七八月才成熟,如果才五月,整整早了一個月,現如今市場上全是陳麥,若他們弄出新麥一定會哄搶。
更何況,他們這新麥個個飽滿跟小娃娃似的,有了新麥陳麥誰還瞧上眼?
村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周家的那幾個回來沒?我瞧着她家那塊墳頭的地長的最旺盛,說不定比咱整個村都多收好幾百斤,他們也不瞧着,萬一叫人摸了。”
劉大咂嘴,“誰虧了良心去摸她家的東西,她家那思思給咱村下了救命的雨,咱村裏人都是知恩圖報的,哪能起這心思,大家都是心善的。”
偏生這話讓村長渾身起了疹子一般。
他恍然想起自己愚蠢信了那劉氏的話,帶着人去燒死那傻丫頭,若真是燒死了,怕纔是把一村人害死了。
村長心裏有愧,打算喫罷飯去那塊地瞧瞧,他們還沒回來,他就當遛彎了,順便幫忙看着。
村長回家喫飯了,村裏確實有人起了心思,由其是周有付家。
村裏都傳言那雨是神雨,這兩天他都信了他們的話,親眼瞧着麥子變了幾變。
但怪異的是,獨獨他家的麥子沒變。
一個個瘦乾的跟骨頭渣子似的,風一吹就要倒一大片,穗子也纔跟指頭般大。
雖說比以前好,但又哪裏比得上其他人的,他們收幾百斤,他只能收幾十斤。
幾十斤夠幹甚麼的!
周有付氣的打起了周家那塊地的注意,他覺得就是那個憨丫頭氣他,給他地裏下的不是神雨。
反正她地裏麥穗又多又密,他弄點也看不出來。
“壯壯,快點割,爹去那邊,你在這邊,等回家了爹給你買燒雞喫!”
一聽有燒雞,周壯壯幹勁十足。
“哎,你們幹啥呢?”村長剛到低頭就見麥地裏兩人鬼鬼祟祟,肯定是小偷。
他大喊,“來啊,抓小偷了!”
這一嗓子,住的近的村民都一窩蜂的湧了過來,手裏拿着棍棒。
周有付怕了,拽着兒子想從另一邊溜走,被村民抓個正着。
“周有付,你鬼鬼祟祟的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