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莊蓉蓉家裏已經無人了,那她帶回去無可厚非,但思思還有親人,她的親人斷不會讓她跟着她去梧州的。
再說了,她們不過一面之緣,任誰都不可能將自己的孩子交給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就算她自詡不是壞人。
聞桑的心很快定下來,但眸子裏還是有些遺憾的。
“許是我認錯了,我還以爲鎮上傳的沸沸揚揚的神女是思思呢,倒不成想是蓉蓉。”
老太太疑惑,“蓉蓉甚麼時候成神女了?”
週二千作勢推了一把僵着臉的莊蓉蓉,問道,“蓉蓉,你甚麼時候成神女了?鎮上人都知道了?”
“我也不知,我只是去鎮上賣人蔘,家裏沒人了,我一個人總要點銀兩過活,不然以後的日子…”
她吶吶着聲音,仿若甚麼都不明白。
聽了這話,秦氏生出憐憫,但對於收養莊蓉蓉,她還是不太情願。
任何能讓思思不喜歡的,她都不會留下,縱使她再可憐也不成。
“蓉蓉成了神女,現如今就是香餑餑了。”周大偉笑的溫和。
莊蓉蓉不自然的回了個笑意。
幾人說話間,聞桑思緒轉了千百回,她忽的覆上秦氏的手面,“大姐,我是個實誠人,我不跟你繞彎彎。”
“我名爲聞桑,這位是我的丫鬟春香,我從梧州城來,是梧州城富商趙天賦糟糠之妻,
這一趟只爲尋得人蔘爲我獨子元兒吊命,元兒身子不好,大夫說他活不過六歲,如今已經五歲多,
他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大姐也是做孃親的,相必能理解我的苦楚,我不想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說到這裏,她眼眶落下淚來。
秦氏心裏悶極,心疼的拿着帕子幫她擦眼淚,“我知道。”
“今日思思在我瀕死之際救我性命,我實在感激,便想到…便想到…”
聞桑猛地抓緊她的手,“大姐,求您,可否讓思思隨我回梧州救我元兒一命?”
秦氏愣了,她一輩子生活在桃花村,離開鎮上都不知道東南西北,更別說梧州。
讓思思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急忙搖頭,“不成不成,思思沒出過家門的,我們也不知梧州在…”
“大姐。”
聞桑截斷她的話,在幾人的注視下,她竟提着裙襬跪在了秦氏面前。
“我知道大姐的擔憂,我願以性命起誓,我必護好思思的安慰!”
秦氏這輩子哪裏受過如此大禮,她嚇的不行急忙將人拉起,聞桑卻大有一副她不答應就不起的架勢。
“我家思思救您不過是湊巧,夫人糊塗,思思一個三歲半的孩童,哪裏會甚麼醫術。”老太太起身攙她。
“夫人快請起吧。”
“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聞桑痛哭出聲,一旁的春香也抹起眼淚。
龍思思見姨姨哭的悽慘,心裏也悶悶的,她想說話,大魔王冷冰冰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抬眼望去,大魔王的下頜角冷硬的透着寒意,她掙扎了兩下,被困的緊了索性就放棄了。
只是思思的小腦袋瓜想不明白。
大魔王爲何不讓她救姨姨的孩子捏?
謝厭有自己的思量,他雖然纔將將五歲,但心思要比一般孩子深沉許多。
雖然這人透了底,但話是人說的,難保不是謊言,周家最壯的兒郎便是周大偉。
就算由周大偉護送思思去那首富趙家去,萬一出了差池,他一人如何頂一個家族?
護不住思思的時候,他們只能壓制住她耀陽的光,只爲她平安。
謝厭相信,周家人都是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