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瘦削白皙的手腕,被人捏住。
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竹籃,甩向身後。
同時匕首從袖中滑落,狠狠刺向捏住他手腕的那隻手。
“呵,太傅的身手,慢了許多呀。”伴隨着熟悉的聲音,手腕驀地傳來劇痛。
蕭瑢澈眼前一黑,驀地咬緊了下脣,嚥下到了脣瓣的痛呼聲。
本就隱隱作痛的心臟,因這劇痛刺激,爆發出更加強烈的痛意。
他死死咬着下脣,身子無力地被人甩向一邊。
肩頭的傷口被撕扯,劇烈的痛苦幾乎將他吞噬。
冷汗瞬間遍佈全身,心跳如鼓,好似要跳出胸膛。
腥甜湧上喉間,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凝聚。
“太傅,別來無恙呀。”低沉的嗓音,似隔着水面傳來。
蕭瑢澈緊緊按住心口,垂眼緩過心臟爆炸般的疼痛後,抬眼看向聲音傳來處。
一抹人影,站在暗處。
錦緞華袍,玉冠束髮,容顏清俊雅緻。
端的是公子如玉。
“墨連彥。”蕭瑢澈蒼白的脣瓣抿成一條直線,眉眼間覆着一層霜寒。
墨連彥緩步上前,蹲下身抬手捏住他的下頜,盯着他脣瓣上淡淡的紫色,輕笑道:“蕭瑢澈,你怕是沒料到,我一直藏身在京城吧?”
蕭瑢澈別開臉,心悸發作,根本無力甩開墨連彥的手,眼前黑霧漸濃,喘息着道:“你在哪,與我何干。”
墨連彥鬆開他的下頜,居高臨下俯視着他。
他視線落在蕭瑢澈左肩,眼底色澤變得陰冷。
他抬起腳,用力踩在蕭瑢澈肩上,冷冷一笑,“蕭瑢澈,你說如果鳳舞汐知道她父後的死,和你有關。”
“你說,她會殺了你嗎?”
蕭瑢澈牙齒死死咬着下脣,意識逐漸模糊。
恍惚間,他似是看到鳳舞汐神色厭惡的看着他,聲嘶力竭吼道——
蕭瑢澈,爲甚麼你還不死?
你害死了父後,爲甚麼不償命?
按住心口的手,緩緩跌落。
蕭瑢澈眼底,暈染苦澀,任由劇痛吞沒意識。
當年帝后病逝,鳳舞汐大病一場。
病癒後,她忘了帝后和她相處的時光。
提起帝后時,只是有種嚮往,對父愛的嚮往。
如果,她想起來,會相信他嗎?
墨連彥看着昏過去的蕭瑢澈,緩緩抬起腳,冷冷道:“帶走。”
若非灑了一地的小東西,彷彿剛纔的一切並未發生。
這人煙稀少的小巷子,好似根本無人來過。
......
太傅不見了。
當晚,太傅府家僕開始在城中尋找。
鳳舞汐派了時凌來,被幽祁忽悠走。
幽祁不確定蕭瑢澈是被閣主帶走,還是被歹人劫持,不敢將真相告訴鳳舞汐。
鳳舞汐是第二日凌晨才知道這件事的。
她白日裏沒等到蕭瑢澈回宮,時凌回稟說蕭瑢澈回了太傅府。
她本打算處理完手中事務,就去太傅府找蕭瑢澈。
但政事繁多,待她處理完,已經是深夜。
她便想着第二日再去尋蕭瑢澈。
卻不想,天未亮時凌匆匆而來,告訴她太傅不見了。
難道是被醫閣閣主帶走?
鳳舞汐匆忙穿好衣服,駕馬向太傅府趕去。
“怎麼回事?”
剛出宮,便遇到幽祁,她勒住馬,厲聲問道。
幽祁直接跪下:“殿下,公子昨日從宮中離開,說想自己走走,不讓屬下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