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面上無波,心裏是有些觸動的。
可她不是聖人,蘭新是必須要死的。
蘭新屍體被拖走後,她上前對東青道:“請代我傳話,我有極其要緊的事情,求見殿下。”
東青皺眉看她一眼就去傳話了。
過了會兒,褚歡又被帶到了景烜面前。
她才被帶走不到一個時辰又來,景烜明顯的不高興,這不,正面無表情的冷眸看着她。
褚歡一回生二回熟,跪得相當自覺,懇切道:“殿下,褚家以我姨娘弟弟的性命,逼我自擔替嫁欺君之罪,請殿下護我。”
景烜哂了一聲,蔑然道:“本王饒你一次已經足夠寬仁,憑甚麼護你?”
褚歡抬眸,雙目清明:“殿下想祛除臉上的疤麼?”
景烜轉頭看向她,目光陡轉銳利。
褚歡道:“我可以幫殿下祛除臉上的疤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只要殿下能夠在陛下那裏庇護我。”
景烜眯眼盯着她:“你會醫術?”
“會,以前在莊子裏識得一個老神醫,跟他學過一些,多高深不敢說,但是祛殿下臉上的疤絕對沒問題。”
反正原主在莊子上確實是自生自滅,也沒人管她,她信口胡謅一通,景烜信不信的,都無從查證。
景烜有種被人當傻子耍的不悅,冷笑:“本王臉上的疤,便是當世有名的醫道聖手都束手無策,你倒是敢大言不慚。”
褚歡昂首,豁出去的樣子,鏗鏘自信道:“是不是大言不慚,殿下只需要給我個機會,護我一命於殿下只是輕而易舉的事,若能因此恢復樣貌殿下也不虧,如果我做不到,殿下到時候再殺我就是,凌遲還是活烹,我都沒有二話!”
她之前爲了活,那般煞費口舌卑微懇求,現在卻這般,倒讓景烜有幾分刮目相看。
他尚未表態,外面有人匆匆來報:“啓稟殿下,陛下派了人來,說要以欺君罔上之罪,賜死褚氏女。”
來得好快!
連問罪都沒有,直接賜死!
褚歡面色一變,猛地看向外面,然後回頭來對景烜叫道:“殿下,救我!”
景烜沉吟片刻,吩咐東青:“去告訴宮裏來的人,替嫁之事另有緣由,褚氏無罪不必賜死,今日本王身體不適,明早親自帶新婚王妃入宮跟父皇請安,屆時會跟父皇說清楚。”
“是。”
褚歡忙道:“多謝殿下!”
東青出去後,景烜緩緩起身,邁着虛浮無力的步伐走來,蹲在褚歡面前。
褚歡跪直了身體,垂着眸子任由他審視。
他伸手過來,捏着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抬頭與他對視。
他的目光好像能看透人的僞裝,明明看起來羸弱不堪的人,卻壓迫感十足,這渾然天成的凌厲氣場,絲毫不被病態拉低半分,好似與生俱來的。
還好褚歡是真的有信心,所以對視起來沒有心虛害怕。
他的聲音很冷,裹挾着幾分壓迫:“本王的臉,你的命,記住,你若做不到,本王便將你活剮,剁碎餵狗。”
好殘忍。
“……是。”
從靜心閣出來,褚歡腿都是軟的,心有種又一次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一定要早點逃出這些沒有人權的地方,這種命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太憋屈了。
這該死的古代封建社會!
。
翌日,進宮。
馬車上,景烜閉着眼眸,就算戴着面具看不清臉,也能感覺得到他生人勿進的氣場,褚歡坐在一邊大氣不敢喘,跟個乖順的小媳婦似的。
她有點忐忑來着,等下就要見到皇帝了,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皇帝,掌握生殺大權的,壓力可大了,尤其她是去請罪的。
冷不丁的,景烜聲音響起:“記住了,進宮後父皇問起,你就說是本王讓你替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