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在救姚若安的命,即便沒有把握,即便兇險至極,她也可能會盡力一試。
可若是爲了生孩子,就冒這樣大的風險,那不行。
姚若安忙說:“我不怕危險和喫苦,我……”
褚歡:“你可以不怕,可是我作爲醫者,需要爲人命負責,在我眼裏,沒有出生的孩子只是一團肉,何況是還沒存在的,我不可能幫我的病人爲了生孩子拿自己的命去賭,姚姑娘,請你見諒。”
姚若安見褚歡堅決,就知道自己真的治不好身體了,都有些絕望了:“難道我這一生,真的都不能做母親了麼?”
她遭受算計嫁給了這樣一個人,這一生都毀了,如今唯一的盼頭就是要一個孩子。
她甚至不在乎孩子的父親是誰,不在乎孩子的父親如何卑劣下作,只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褚歡淡淡道:“姚姑娘,是你狹隘了,你想要孩子,難道一定要是你自己生的麼?收養也好過繼也好,只要你好好教養,生的和養的,其實沒有區別。”
無痛當媽,簡直不要太爽了好麼?
聞言,姚若安愣住了。
她似乎,從來沒想過這一點。
收養,過繼。
褚歡又道:“不過說實話,如果姚姑娘你身體被損傷至此,真的是因爲你的丈夫從中作的手腳,那我不建議你收養過繼,而是建議你離開他,及時止損。”
姚若安瞳孔緊縮,脣角微顫:“離開他?你是讓我……和離?”
褚歡微笑:“你可以這樣以爲,又渣又賤還一肚子壞心思的破男人,不踢了,留着過中秋?”
姚若安呆呆的,有些被她說的話震住了。
褚歡端起茶抿了一口,給姚若安緩過來的時間。
半晌,姚若安才突然笑了,感慨道:“你說話真的很有趣,怪不得明王如此喜歡你,王妃的性子,倒是真的和明王很相投。”
都很離經叛道不拘小節。
可也很好。
褚歡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姚若安道:“你說得對,如果真的是景函從中作梗毀了我的身子,我和他之間確實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必要了,只是要和離,也不是我想就能的,我得想個周全的法子纔好。”
她是姚家女,嫁給安陽王世子,算是兩方的聯姻,她想要和離,不僅要一個正當理由,還得姚家同意。
尤其,她當年還是皇帝賜婚的。
褚歡詫然笑道:“姚姑娘這般聽信我的建議?就不怕我心懷歹意,故意勸分不勸和讓你不好過?”
雖然感情上不算,但是關係上,她和姚若安,算是景烜的新歡舊愛了吧。
通常來說,很多人會以惡揣度的。
姚若安篤信道:“不會的,王妃的眼睛看起來很乾淨透徹,不像是個會心懷歹意的女子,而且,我相信明王,他這般喜愛的女子,自然一定是心性極好的。”
褚歡笑笑:“姚姑娘對景烜,怕是有些盲目信任了,他的眼光未必就是好的。”
姚若安聽着,有些迷惑的看着褚歡,有些搞不懂這位明王妃是在貶景烜還是貶自己。
總覺得褚歡這句話,說得有那麼幾分譏諷。
姚若安想起之前老王妃壽宴那日,她瞧着景烜和褚歡相處的模樣,倒像是景烜上趕着,褚歡倒是比較被動。
如今又這般說,似乎對景烜心懷不滿。
姚若安不由道:“王妃對殿下……似乎心懷成見?”
褚歡眉頭微挑,側目瞧着姚若安。
姚若安忙道:“王妃別誤會,我不是故意想要過問您和殿下的事情,只是我與殿下自幼相識,總歸希望他美滿安好,我見殿下對王妃很是上心,王妃卻被動且冷淡,如今又這般說,便想着,或許是王妃對殿下有甚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