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和常安公主也略有驚詫。
景烜側頭看了一眼褚歡,對老王妃道:“叔祖母,你有甚麼想和阿歡說的,大可當着我的面說,沒必要單獨的。”
老王妃好笑:“怎麼?你還擔心老身欺負你的小王妃?”
倒也不是。
只是他知道,褚歡並不樂意和老王妃單獨說話。
他正想着甚麼理由可以推拒,褚歡卻開口了:“好。”
景烜當即看去,神色怔怔。
老王妃沒好氣道:“既然她自己願意,你小子有甚麼好攔着的?還不快帶你妹妹出去。”
景烜自然也不好推拒了,起身戴上面具,後帶着常安公主出去了。
堂內只剩下一老一少。
老王妃打量着褚歡許久,都沒開口。
褚歡無畏無懼坦坦蕩蕩的,看着老王妃,任由老王妃看着,還噙着禮貌微笑。
片刻,老王妃打量夠了,道:“你閨名褚歡,既是烜兒的妻子,日後隨着他叫老身叔祖母,老身也喚你歡兒吧?”
“是,叔祖母。”
見她不卑不亢的,老王妃還是挺喜愛她的。
以褚歡的出身和生長環境,能夠在她面前不卑不亢,也是難得了。
不過看來,這丫頭也並非真的單純驅逐在外毫無造化,否則何來一身醫術?
老王妃道:“老身方纔瞧着,烜兒對你倒是上心得很,可你對他,狀似無情無心,你不喜他?”
褚歡不答反問:“叔祖母如此問我,好似我不喜他便錯了似的,是覺得我必得喜歡他纔行麼?”
老王妃愣住。
沒想到褚歡會這樣反問自己。
褚歡從容坦言:“我嫁給他是被迫的,嫁給他以後,一開始他對我並不好,我那時便知道他不是一個良人,即便現在他對我好了,也不過是因爲我有用,您看錯了,他對我也是無情的。”
老王妃有些驚詫。
景烜竟然對褚歡不好過?
她從未聽說過。
一開始便聽說,褚家以庶女替嫁,景烜竟然認了,還在陛下那裏護住了此女的命。
之後,陸陸續續聽聞景烜對褚歡的寵愛縱容。
剛纔見到景烜那樣對褚歡輕不得重不得的,她以爲,景烜一直是這樣的。
而景烜這樣纔是正常的,因爲在她看來,這孩子一腔赤誠內心柔軟,既然褚歡無辜,自該好生對待。
何況,她今日見到褚歡,印象是極好的,更加覺得景烜會對她用心,實屬正常不過。
可……
老王妃問:“他以前,如何對你不好了?”
褚歡淡笑不語,並不想跟這位疼愛景烜的老人家說景烜那些缺德事兒。
看樣子老人家對景烜疼愛非常印象極好,她還是不刺激壽星了,免得背上挑撥之嫌。
她不做這種事兒。
見她不說,老王妃雖好奇,也只好作罷。
老王妃道:“老身不知道你們發生了甚麼,可你說那小子對你無情,老身卻不見得,他不是個會虛情假意的人,若真的對你無心無情,不會這般殷切對你的,只會以禮相待。”
褚歡搖了搖頭:“您或許不瞭解他,確切的說,您不瞭解現在的他,我知道他以前是個赤誠率直的性情,可他歷經大難心性已變,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這話,老王妃一時不好接。
確實,她瞭解的是以前的景烜,可景烜經受了這場磨難,毀容重傷沉寂五年,再好的心性,只怕都有所不同了。
人,都是會變的,何況是歷經大變的人。
只是景烜在她面前,除了內斂穩重來了些,其他並無不同,她沒發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