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褚歡眨了眨眼，然後捋明白了。

承恩公府是皇帝老丈人的固定爵位。

景烜的外祖家馮家是承恩公府，因爲先皇后出自馮家。

可沈家也出了個繼皇后，所以也是承恩公府。

秦首輔的女兒成了沈家世子的未婚妻，顯然，秦首輔已經是皇后母子那邊的人了。

作爲內閣首輔，朝廷的風向標，他都站隊了，那豈不是朝中真的多半傾向英王了？

“這樣的話，確實不好讓他們來，估摸着那一艘畫舫上的人，家裏都是皇后母子那邊的。”

她想了想，不免疑慮道：“所以現在，朝中大半都已經傾斜英王那邊了吧？景烜，你真有勝算麼？我是不是真的要一輩子做明王妃？你要是輸了，我可不就得死在這個位置上了？臥槽，你之前是咒我啊？”

景烜：“……”

他莫名笑了：“聽你這意思，你是已經打算跟我同生共死了？”

褚歡攤手：“你要是不讓我走，我有的選？我要是能跑，鬼才想跟你死。”

景烜笑笑，沒在意她話中的刺，正色道：“放心吧，本王不會輸，你以爲謀江山皇權，攏住朝廷這些人就可以了麼？他們能決定甚麼？沒有兵權，一切都是枉然。”

所以，他的底牌，在軍中，不在朝中。

不過，朝中卻也不是沒有他的人。

他若沒有把握，就不會在毀容病弱的前提下，還一心想要那個位置。

褚歡嗤笑：“怪不得英王想娶褚漱玉，還有，當初那些人算計了你和姚姑娘的婚約，讓姚姑娘嫁給安陽王世子，也是爲了防止姚家一派的軍權靠攏你吧？”

景烜詫異：“你連這個都知道？”

他以爲，她最多知道他有過一個未婚妻，那個未婚妻在他跌入谷底之際嫁給了別人，或許能猜出其中有隱情，沒想到卻猜到了其中最主要的一點。

不錯，當初這場算計，便是爲了斷掉他和姚家兵權的關係。

“猜的。”

景烜道：“你挺聰明。”

褚歡冷哼：“那是，我能不聰明麼？我要是不聰明，早就死在你手裏了。”

這話，有怨念。

景烜咳了一聲。

褚歡敲着面前的桌面，瞭然道：“看來你現在在軍中的影響力還是很大啊，怪不得皇后那麼想讓我探查你在底，她是想釜底抽薪呢吧？可惜她算盤打錯了，恐怕就算她知道了，拉攏不了你的人吧。”

“何以見得？”

褚歡冷嘲：“你是在戰場上打過無數勝仗的人，你在軍中的威望，不是你的身份和血脈，而是你的英勇和戰功，是你刀口舔血得來的，英王一個沒上過戰場的廢物，怎麼跟你比？”

景烜不置可否，倒是被她誇了，心裏莫名有些雀躍。

倒是難得，她竟然也會誇他。

他尋思了下，問她：“可是褚家也是手握兵權駐守邊境，卻支持他，瞧不上我，你覺得是爲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