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本墨記得,那天,有雨。
她渾身上下都疼,腦袋也暈暈的,眼前的場景大部分被血污遮擋。
那個女人就這樣降臨到他們面前。
“跟我走吧。”
她對着自己的弟弟伸出了手。
“你是天命之子,拯救蒼生的任務,註定會壓在你的肩上。”
自己的弟弟弱弱的問道:“您不能救救我的姐姐嗎?”
“不行。”那個女人搖着頭,“你的姐姐未來註定會爲蒼生帶來劫難,她也是你命中註定的對手。一切都是天定的,我不能插手。”
“可是,我姐姐她……”
“孩子,你要明白,我現在不對她出手,本身就是一種仁慈。”
仁慈……
這個女人,說仁慈。
她不對自己出手,是仁慈。
她奪走了自己弟弟,是仁慈。
她對自己見死不救,是仁慈。
仁慈,甚麼是仁慈?
洛本墨想不明白,就像想不明白甚麼是惡一樣。
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把手放在那個女人手上,頭也不回地離去。
終究是走了,她的弟弟,拋棄了她的姐姐。
洛本墨躺在那裏,任由雨滴落在她身上。
她覺得,心好像死了。
從出生到現在,她自問,自己已經做到了最好。她想要成爲一個好女兒,一個好朋友,甚至一個好姐姐。
可是,她的父親,朋友,弟弟,最後都沒有盡到他們的職責。
父親不像父親。
朋友不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