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倒不是沈渺突然良心發現覺得這種手段不好，而是他再三斟酌之後，覺得自己不動用元神符籙可能解決不了自家二號孽徒。

　　畢竟能夠洞悉靈魂融合狀態下的自己部分記憶，其戰鬥力強不強先另說，光是這位格就高得離譜。

　　“反正二號孽徒只會認爲這些知識是上天賜予的，絕對不會注意到其中夾雜着關於我的黑歷史。

　　只知道黑歷史不知道目標，這不就等於沒人知道我的黑歷史了嗎？”

　　幾乎與紫袍供奉如出一轍的自我安慰想法在沈渺內心浮現。

　　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海，沈渺開始仔細打量自家二徒弟那閃爍着那一點璀璨光芒的眼眸。

　　謝語韻能夠知道自己的記憶，其根源必定在於那一點璀璨的光芒。

　　悄然催動已經化爲水潭的神魂，一隻完整清晰的眼眸在水潭深處顯現，透過沈渺的眼睛看向這個世界。

　　沈渺視線之中，世界中的一切被賦予墮落之意後，血肉分解、物質剝離，展現出爲扭曲的最原始本質。

　　無數細微躁動的線條、無數性質單一堆積的顆粒、一段段龐大而複雜的信息團......

　　而不論外在規則如何變化，如何扭曲，那一點璀璨的光輝依舊沒有發生絲毫變化。

　　水潭之下原本微垂着眼簾的巨大眼眸開始緩緩張開，瞳孔如一面精緻的鏡子，其內部再次張開一隻清晰可見的眼眸。

　　就像是存在於鏡中世界的無限長的燭火迴廊，眼眸延伸至無限遠，無數只重疊的眼眸緩緩將微垂的眼簾張開。

　　“轟隆！”

　　夏都之內，國師府的天空之上，洶湧的外道之力開始勾連顯化。

　　一道道強大的神識向着國師府之上緩緩暗淡的雲層窺探而來，卻發現宛若晝夜分割的雲層隔絕了所有神識的探查。

　　聚仙台之上，沈渺曾落座的陰陽道臺顯化，龐大的氣運金龍主動替大夏國師開始遮掩那詭異的外道之力。

　　暗紫色的氣機再次綿延千里，仿若祥瑞與詭異之氣混雜，無數望氣士紛紛看着國師府上空的景象，滿臉茫然。

　　唯有皇城之內，那位曾經在沈渺登上聚仙台之前進行窺探的望氣士頗爲高興的捋了捋鬍鬚，對着旁邊的史官吩咐道。

　　“殷元年七月，國師於登臨聚仙台感悟天道。

　　次日，仙法大成紫氣浩蕩三千里，顯聖人之姿。”

　　......

　　對於外界的一切毫無所覺的沈渺，努力睜大自己重若千鈞的眼皮。

　　彷彿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顯現，制止着沈渺的窺探，卻又無法抵擋那疊加而成的萬千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