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我等萬物的‘流出’。”
1891年的波茲坦,在第一屆人類以太學術論壇的演講臺上,密斯卡託尼克大學的統帥爲長達三千年的以太根源之爭拉下了帷幕。
以太。
英靈奇蹟的起源,萬物靈長的中樞。
在漫長的歷史歲月中,無數人類的哲人、科學家與宗教信徒爲了探究世界的本源,將畢生的心血投入在這瀰漫在世界每一個角落的無形粒子之中。
古希臘與羅馬帝國的時代,有哲人宣告以太是世界的永恆之活火,有智者信奉以太是編織四元素的萬物起源,而畢達哥拉斯說,以太是數,是自然的序列。
古代樸素唯物主義者們提出了原子論的概念,跨越亙古千年歲月,與古典物理學派的學者們遙相呼應,揮灑在天空與大地的以太,被冠以微觀粒子的名號,以嶄新的身姿離開了哲學的範疇,沒入了科學的深海。
波粒二象性的爭端隨之而來,量子糾纏的詭祕起伏令剛剛清晰些許的以太淺海再度被陰影的潮汐淹沒,在雙縫干涉實驗的成功引起全球譁然之後,有哲人囈語,萬物只是以太的淺夢,當它甦醒的時候,宇宙將歸於熱寂。
太多太多的迷霧,籠罩在“上帝的色子”間。
直到代號爲“造物奇蹟”的全球聖子血脈基因測序工程開啓,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甚至爲此埋下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火種之後,人類終於揭開了以太淺海的第一層迷霧。
以太……
我等萬物的“流出”!
是的,以太不是是世界的根源,以太不是萬物的起點,以太不是上帝創世紀之時的那道初始之光。
我等萬物並非源於以太。
——而是以太自我等萬物之“理”而生。
當人之“理”的偉大,足以將無盡以太洪流流出到現世之時,那便成就了英靈的冠冕,化爲了權能的奇蹟。
初次接觸到以太科學的楚離,那個昔日的少年,曾向他的老師發出如此的疑問。
“究竟是怎樣的‘理’,才能令人類超越自然賦予的極限,流出能夠改寫現世的以太,抵達世界的頂峯呢?”
面對這個或許人人都會問出的問題,他的老師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在造物奇蹟工程之後,明白了以太的起源,各國政府對聖子與神姬之‘理’的研究,一直被關在門外,血脈的分析連靈魂的境界都無法觸及,又何況是‘理’這種完全無法理解的領域呢?”
“不過……”老師說,“進入新世紀以後,密斯卡託尼克大學倒是公佈了一項新技術,能辨別出聖子與神姬們的‘理’了,不過不要對它報甚麼期望,那個東西……”
老師的眉頭微微皺起,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是甚麼技術?”年輕的楚離說。
“那是……”
老師沉默片刻,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