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以後,K的莊園上空便凝聚起了厚重濃烈的層層陰雲,雷聲隱作。當搭載着二小姐的飛機在莊園的直升飛機坪上降落後,大雨便降臨下來,電閃雷鳴好不熱鬧。
“雨也知道偏愛漂亮的人,非得等小姐回到家了才落。”烏念接過千秋肩上的皮衣,因爲這與千秋截然不同的風格與其上陌生的氣味而皺眉,“小姐?”
千秋伸了個懶腰,纖臂抬起,全身線條繃緊,驟然被扯緊的綢質禮服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她眯起眸子:“口袋裏有珍珠,把珍珠拿出來以後這件衣服就可以丟掉了。”
那珍珠雖不是甚麼稀罕之物,但它是去年姐妹倆和K去波斯灣玩,蕭處齋下水摸珍珠蚌,一顆一顆綴出來的。其實蕭處齋本來是想再多摸一點,最好夠做兩條項鍊,然最終也只摸到這麼多,做成一條項鍊後便送給了千秋。
烏念在千秋身後默默點頭,手伸進皮衣口袋裏去掏珍珠。千秋已自顧自的走到內室去了。
然烏念不僅僅摸到了珍珠,還摸到了一張卡。藏在面具下的蒼白俊容表情微微一僵,隨後他拿出那張卡,放到燈光下定睛一看。
那是一張黑色卡片,勾着金絲裝飾邊緣花紋,中央是一把匕首插在彼岸花中心的血紅圖案。烏念認識這個圖案,這是血弒殿的專屬圖案。
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掂起這張看似輕巧但其實頗有分量的卡,烏唸的面龐隱沒在燈光所不及的黑暗裏,他把卡放入自己的口袋,將珍珠裝在一個玻璃盒子裏,喚來女傭讓她把玻璃盒送給小姐。烏念將那件皮衣搭在臂彎裏,腳步一轉向K的小書房走去。
在小書房門前敲了兩下,一下長一下短,這是烏念專屬的敲門方式。聽見門內傳來一聲“進來吧”,烏念方纔推門而入,面對書桌鞠躬行禮:“老爺。”
小書房裏沒開燈,只在窗臺上放了一個阿拉丁油燈造型的陶瓷蠟燭座,點着一截矮胖的黃油色蠟燭。K坐在老位置,雙手捧着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下巴抵在骷髏開裂的原來是天靈蓋的地方,幽幽燭光裏他縮水皺褶的側臉神情若有所思,書桌上攤開放了一本《君主論》,旁邊是盛着黑咖啡的骨瓷馬克杯。
烏念在書桌前彎着腰,拿出血弒殿的卡來,雙手遞給K。K放下骷髏頭,接過卡,抬起下巴點了點書桌:“那件衣服放這裏吧,我想也檢查不出甚麼東西來,鴉肯定知道我們會發現是他的衣服,他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K拿着那張卡,前後察看,另一隻手摩挲着脣邊,稀疏的淡色鬍鬚在他嘴脣周圍冒出了頭:“血弒殿一年一度的地下拍賣會要開始了,這是邀請函。”
“在鴉先生的衣服裏發現的,小姐還不知道。”烏念低着頭。
K挑眉,搓了搓手:“怎麼,他不是已經退出□□了麼?血弒殿還敢往他那兒遞邀請函?倒也不是說駁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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