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裝着大大小小的透明容器，裏面盛滿了綠色的溶液，浸泡着各種各樣的器官。

人頭氣球坐着不動的身體呈現出怪異的木質紋理，就像是樹幹一般。

脖頸那裏分出了許多‘枝丫’，形成‘樹冠’。

每一根‘枝丫’都是一條脖頸。

它們分別貫穿了不同的空間，隱約可以看見這些空間裏的陳設佈置和這個房間非常相似。

不只是陳設佈置，就連軀幹也是一模一樣！

這些房間裏的人頭氣球和亞倫碰見的一模一樣，都是用各種皮膚、器官拼湊而成。

它們有的安靜的趴在地上，有的四處遊動，有的正在大快朵頤，還有的在挑揀器官。

有一個房間裏的人頭氣球把一塊血淋淋的動物毛皮貼在自己的頭髮上。

這塊毛皮輕輕蠕動着，將原來的頭皮腐蝕乾淨，隨後貼合在頭蓋骨上，成爲了它的新頭皮。

其他房間裏的人頭氣球似乎知道了甚麼，不約而同的望向房間門，那對怪異的眼睛似乎透過木門看見了走廊裏的亞倫，隨後一齊露出了癲狂扭曲的笑容：

“我一定會，得到這張嘴巴！”

這些年裏，他腦袋上的器官就是這麼來的。

有的目標成爲了他的藏品，有的倖免於難。

亞倫不是他盯上的第一個獵物，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獵物。

......

房間外。

女巫對亞倫施展了一個檢測巫術，亞倫感覺自己中指上的符文戒指有些發燙。

30秒後，這枚符文戒指恢復如常。

女巫冷硬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她的聲音也跟着變得柔和了幾分：

“恭喜你，亞倫·加瑟瑞爾，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學院裏的正式學徒了，你入學時自願同學院簽訂的契約自動作廢，祝你巫途順利。”

亞倫聽着女巫的這句話，內心翻湧，各種各樣的情緒如同一盒翻倒在地的M&M's巧克力豆，混雜在一起，五味雜陳。

此前種種，恍如昨日。

入學時‘自願’簽訂下‘賣身契’的畫面猶在眼前。

轉眼間，他便修煉出了精神種子，通過了學院的驗證，成爲了正式的巫師學徒。

那份苛刻的賣身契也自動作廢。

這讓亞倫不禁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他看着這條走廊，突然露出了笑容，爽朗、純淨：

“謝謝！”

女巫還以爲亞倫是在對自己說謝謝，她說道：

“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成果，學院不會虧待每一個真正有價值的學徒。”

亞倫沒有給女巫解釋，他剛剛說的謝謝其實是在謝謝他自己。

謝謝深紅的偉力。

天道酬勤！

他，做到了！

‘接下來，就是等艾琳過來接我回去，然後佈置儀軌祛除我身上的詛咒了。’

“那個，請問我可以和巡衛隊的那位隊長離開了嗎？”

女巫搖頭道：“還有最後的一點流程。”

“流程？”亞倫莫名想到了剛剛碰到的瘋癲怪物，心裏的喜悅被沖淡了許多。

女巫看出了亞倫的緊張，淡淡道：

“放心，這裏是學院，很安全，只要你沒有問題，聚合體就拿你沒有任何辦法。”

‘聚合體？’原來人頭氣球在學院裏的稱呼叫做聚合體啊。

“而且我們接下來也不是去見它，只是帶你重新簽訂一份新的契約，然後帶你領取新的巫師袍、冥想教材以及更換住處。”

‘這就是通過驗證後的福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