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叡心虛的摸了摸鼻尖。

他知道的，女孩在年少時就一直很優秀，只是她的外表太具欺騙性，所有才會下意識認爲她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你的衣服。”

對方沒有理會他的歉意，將上次的乾洗的西裝還給他，拿起文件起身離開。

程叡接過袋子正爲難，歲安便停在門口回頭：

“等甚麼呢，談了這麼久早就餓了，我可要好好宰程總一頓！”

歲安俏皮的眨了眨眼，以前的她鮮少會在外人面前露出這一面，唯獨對他。

也對，她一直都是那般善解人意。

“走吧。”

程叡沒有意識到，此時他的語氣有多麼熟稔、寵溺。

點菜的時候，歲安點的全是程叡以前愛喫的，而點給自己的也還是和以前他們約會時一樣，一份意麪。

“怎麼還喫的這麼少，說好要宰我一頓的呢。”

程叡知道女孩愛美，以前還會過午不食，只是在他的要求下才會稍稍喫點。

“你已經很瘦了。”

歲安將菜單遞給他，帶着撒嬌耍賴：

“習慣了嘛，你還要點點甚麼嗎，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變沒變。”

習慣兩字聽的他臉色一沉，前額緊皺，帶着不贊同的語氣說道：

“習慣？看來你一直都不好好喫晚餐，歲安你…”

程叡還想說甚麼，就看到歲安眼波瀲灩，充滿着懷念，眼底盡是深情的望着他：

“阿叡還是像從前那般愛嘮叨，若是時間一直停在那時便好了。”

美麗的夜景，明亮燈光與窗外仿若兩個世界，氣氛漸漸帶上了幾分曖昧。

男人收起了關心，眼底的溫度消失：

“歲安我們之間，不可能了，明莉很好。”

對於歲安從前不念舊情，義無反顧選擇分手時，他們之間就沒有可能了。

姜歲安是驕傲的，但程氏唯一繼承人也絕不會搖尾乞憐。

女人眼底的受傷快的讓人捕捉不到，彷彿那只是錯覺一般，歲安輕抿了一口紅酒：

“明莉嗎，很好聽的名字。”

沒有憤怒，沒有嫉妒，反而帶着欣賞誇讚，沒有一絲虛僞。

程叡一時不明白姜歲安的意思了。

“阿叡，姜程兩家的聯姻不是你我兩人是否兩情相悅就能說的清的，程阿姨那邊我會盡力說服她的，放心吧。”

女人額前的髮絲幾綹垂下，飽滿欲滴的紅脣噙着笑，溫柔得似是要融到陽光裏。

進退有度的情深，沒有一句訴說愛意，卻處處都是愛意。

程叡一時有些恍惚了，他認爲在那段感情裏，一直都是他投入的比較多，至少從前是如此。

他從不知歲安是愛着自己的，或許只是她不喜表露心中所想，哪怕此時被拒絕，她也是那般從容體貼。

“抱歉。”

無論如何，讓一位淑女傷心實在不是紳士該做的，所以這聲道歉，程叡覺的他有必要要說。

“不用放心上，那天是爲了幫我說話所以纔會說了些過分的話，你不要怪阿姨。”

“嗯，我知道。”

此時的氣氛尷尬起來，被拒絕的人反而在開導拒絕的人，程叡倒變得有幾分無所適從。

而歲安卻依舊坦然處之：

“那麼令人誤會的場景換做是誰都會生氣的，你耐點心和明莉解釋一下，細小的摩擦若是置之不理，久而久之便會成了裂縫了。”

“你怎麼知道…”話未說完，歲安自小便善解人意，她這麼細心的人怎會察覺不出，程叡轉而說道：

“我會的，那天的事不是你的問題，你不用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