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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白狐在野 (1/2)

白帝城最高峰的金殿前,文宮們簇擁着稚氣未褪的皇帝站在臺階前,每個人都緊張的看着通天直道上那一隊玉色的騎士,不安的眼神相互交流,寬袖下握着的手有多少雙已經涔出了汗。

只有年幼的皇帝百里瑾開心看着山下那個信步的男人,他遠遠的揮了揮手,紅黃的龍袍像是山頂的一面小旗,在黑雲壓城的白帝城內,鮮明獨樹一幟。遠在通山直道上的西南諸侯眯眼,遙遙望見幼帝激動的模樣,身後黑壓壓的簇擁着一片死氣沉沉的文官。玉叔衡表情悠哉,毫不示弱的對視着山頂那些灑下來的百態目光。

白帝城從山頂皇宮金殿直到山腳,一座孤山被全部開鑿規劃用作皇城禁地。圍繞山頂金殿的的建築,被一條從山腳白色城牆筆直延伸到山頂的漢白玉直道給縱向切開。

臺階細密,兩階直接,就算是成年男子,也要抬起半條腿才能踏上,足見起垂直落差之大。從這條象徵着通天直達皇權中心的直道完工以來,城內山下都有人傳言道:從白帝城的山頂,沿着直道,可以一路血淋淋的滾到山腳。這句話,暗指的是那些在金殿內侍奉的文臣,看似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可要從那座金殿內滾出白帝城,也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遷都以來,已經不斷有聲名顯赫的權臣一夜之間帶着家人流落至山腳城外,那些命大沒有死在獅頭鍘下和推事房下的幸運兒,最終歸宿也是流落到距離這座孤山幾十裏外的附庸城鎮中。

玉獸本身就是出生在地下礦洞,生活在西南深山懸崖峭壁上的生物,陡峭的山勢對於它們來說簡直是如履平地。時明在山腳就換馬,被安排坐上了一位近衛的玉獸上。西南子民性格剛烈,身下坐騎更是不配被任何鞍馬護具,就可以和性子野烈的玉獸坐到心神合一。

照顧到文弱讀書人身子骨不硬朗,這位貼身自出山以來一直跟隨在玉叔衡身旁的貼身護衛早早準備好了一副中原馬鞍,不顧同袍們的恥笑,安言相勸安在身下愛騎背上。對於這位半道不知被自家將軍哪裏請來的軍事謀臣,這名叫和安的年輕侍衛十分尊重,自家將軍曾經挑燈時和他私下裏吐露過,要好好照顧這位時先生。

和國身在蠻荒之地,少有良纔去做那真正的讀書人,玉騎的威名,最初都是開着兄弟袍澤們用獻血和生命堆出來的。如果當時的和國玉騎,能有一位善於謀略的良才,一定可以少死很多人。說到這裏時玉叔衡眼神晦暗,燭火照映下盯着桌上的地圖沉默良久。

安穩的玉獸背上時明環顧山道兩旁燈火闌珊的建築,城內大部分是官家百姓,一路上行以來,有簇擁在街旁小心打量的,有緊緊關閉宅門不願意扯上關係的。唯獨沒有一隊迎賓,來歡迎這一支在白帝城內分外突兀的軍隊。區區二十餘人的隊伍卻令滿城風雨飄搖,整座孤山都安靜了下來。

白帝的生態很特殊,即使在如此險峻的地形下建築依舊繁華,各色產業隨之誕生,這一切的背後離不開源源不斷的物資供應,在孤山之外,有四座大城池供應着這座帝王之山。位於南方距離也是最遠的南淮城,也不過相距不到二百里。白帝城的物流壓力堪稱東陸之最,在繁華之下同時這裏依舊吸引着許多渴望發展的人前來,在白帝城,不同於其他權力中心,那些毫無身份背景的讀書種子,依舊能夠在一衆官家子弟中脫穎而出,只要你有實力能力,就能在這座孤山上下百條街道內,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這一切,都出自那位當初力排衆議,強硬要求遷都的權臣之手。也是那位白姓男子,在之後的二十載內,以鐵血手腕洗刷了整座孤山上上下下的勢力血脈,將老家族的根系不斷連根拔起,重用毫無身份背景的讀書種子,逼迫的白帝城舊派勢力低頭,最後落得個連玉氏諸侯一派武將都比不上的地步。

幾里的直道轉眼已過,玉叔衡的玉獸踏上金殿前青磚的那一刻,文官們分分對這位剛剛征戰平叛歸來的大將軍躬身行禮,俯首的人羣中只有一道身穿靚藍色團龍服的身影沒有躬身,那一位站的離幼帝最近,一身沒有幾個人配穿上的裝束,落在的卻是一頭灰白色的長髮,用一顆玉扳指簡單得束在腦後。玉氏將軍和那名男子對視了一眼,雙方心裏所想各不同。今日站在這裏,玉叔衡就明白絕不是一場好對付的會面。

百里瑾開心的蹦躂上去:“愛卿!愛卿!這白帝城上下你看可滿意不!”

玉叔衡翻身下馬,扯過背後瘦弱的時明站在自己的位置對峙那名男子,自己迎着年幼皇帝上去恭敬的行了一禮:“陛下說笑了,這是陛下的白帝城,臣可沒有資格來評價。”

年幼皇帝可不幹了,急忙扶起他:“愛卿你這一次平叛西邊蠻夷外敵。護國有功,白帝理當有你的一席之地。朕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愛卿此次立功之大,該如何賞賜朕已經決定。拜你爲相國,封玉肩王,領白帝禁軍上將軍,朕知道自己年幼體弱,故朕想命你輔佐朕掌管朝中大事,這是朕的誠意。”

說完沒等玉叔衡答謝就揮手招來了一名侍從,年輕太監緊張的端着托盤獻到百里瑾面前,衆人在看見揭開的紫綢後都下意識的咬住了脣,那塊方正的金玉虎符靜靜的躺在綢緞上散發着薄薄的冷光。

一名紫衣當朝大臣站在百里瑾身後腦袋瓜嗡嗡的響,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百里瑾會把禁軍虎符給交出來,玉氏諸侯本就功高震主,封無開封,無論是封王拜相還是其他頭銜,都沒有人會有異議,可是獻出禁軍虎符,這就相當於給這位西南玉獸又增添了一副利齒,白帝城軍力,早就已經無法抗衡那羣和國軍隊,年幼皇帝是要他們徹底繳械投降啊,淪爲別人隨意拿捏之物啊。他張了張嘴,想說陛下不可,百里瑾身旁的白髮男人察覺到一般回頭瞟了他一眼,紫衣大臣當即不敢造次,緘口不語。

玉叔衡掃了一眼那塊象徵着權利的金玉,環顧四周,他知道每個人都心懷鬼胎,這羣人當中,有想要他拿起這塊虎符的,也有想要替他拿起這塊虎符的,可此刻,他唯獨不知道那名站在皇帝背後的帝國之手,心中是如何作想。

百里瑾少不更事,肯定無法作出這般決斷,也不會有人同意他這般行事,能把這塊虎符交出來,只能證明一件事,那位頭髮灰白在東陸名聲顯赫的白帝之狐,山下白家的當代家主白螭,想讓他拿起這塊虎符。

身後時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是他苦練已久的傳音入耳,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將軍,安心拿下即可。”

“我身爲一個西南諸侯,走到今天,我知道有很多人心服於我,也有很多人有疑於我,玉叔衡不才,只是有幸和各國聯手抗擊過一次北境之災,搶過一次頭等功,孤身率軍平了東南的巫蠱妖族,掃平了四周流民亂兵。這些都不足掛齒,如果可以,我更想回到西南的鄉下。只是如今東陸局勢變更,我們的皇帝稍未成長,天下大任,匹夫難當,如果一定要有人揹負一切,我玉叔衡願敢爲人先,於危難中肩負重職,保我社稷山河太平!”

此言一出,文官紛紛再次拜服,年幼的皇帝雙手捧起虎符交遞到玉叔衡的手中,當玉叔衡接過手的那一刻衆人齊聲歌頌道:“山河太平!國運昌隆!山河太平!國運昌隆!”

祝賀聲中時明默默的走到了玉叔衡身旁,看着那位在人羣中始終沉默不語的白髮男人,從袖袍中抽出一方錦盒打開,一瞬間光彩奪目的祥光籠罩在殿前。衆人紛紛驚呼盒中美玉的質地和紋理,像是天上摘下的一朵彩雲一般夢幻奪目,神聖不可觸碰。

整塊玉石保留了最大限度的原型,簡單的加工便雕刻出祥龍盤運的形態。與之相比的金玉虎符在玉叔衡的手中暗淡的像個劣質的地攤貨一般,繁複的刀工反而顯得畫蛇添足一般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