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夜空中傳來的大喝,石久險些沒憋住笑。
這合歡宗怎麼就這麼虎,在城裏公開挑釁朝廷就算了,居然還敢自報家門?
聯想到昨晚肖城主一掌鎮壓整江靜灣水的畫面,石久不由得懷疑起那個被圍追堵截的合歡宗妖人究竟有幾品的修爲來。
如果真如柏樹秋所說的修爲不高,他憑甚麼在被那麼多人包圍的情況下還敢說這種話。總不能是想着自己死定了,準備臨死前口嗨一把吧?
不過真相究竟爲何,跟我一個喫瓜人又有甚麼關係呢?
石久蹲在房頂,津津有味地看着遠處一衆高手兔起鷂落,在屋頂上下翻飛的場景。
“嚯!少俠好俊的側空翻!但你要被爆襠……嘶——”
“好傢伙,暴雨梨花針是吧?這身上是怎麼藏得下這麼多暗器的?”
“無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那邊那個!別光瞅着啊!打起來!打起來!”
包圍圈在不斷移動,但那個被圍追堵截的黑影卻像泥鰍一樣,總能在包圍圈未圍成之前逃出生天。而石久也不得不跟着包圍圈不停移動,儘可能地趕到對方前頭去。
可在石久看來,那個黑影已經逃無可逃,因爲把鬧事地點選在錦香城就已經確定了黑影的敗北。
城市的四道城牆有軍隊把守,城內有斬妖司和衙門搜捕,甚至還有城裏的世家大族派出自家高手助陣。除非那個叫唐白草的人強大到能以一己之力挑戰有大乾氣運加身的肖城主,否則他必死無疑。
別看唐白草現在逃得歡,實際上衙門的包圍圈已經把他往人煙稀少的靜灣趕去。只要到了那裏,衙門就可以不必擔心傷害到無辜羣衆,全力出手。
石久跟在包圍圈的後面,一邊看戲,一邊尋找着地上可能的線索。不多時,他就找到了一顆純銅打造的鈴鐺。
“這就是合歡鈴?”石久把那鈴鐺放在手心搖了搖,卻沒有發出響聲,“裏面是中空的……”
“楚婉婉!別在那傻看着!你以爲我跑不了,你就能逃得了嗎!”被圍追的黑影忽然發出惱怒的大吼,一掌隔空擊出,轟的一聲炸斷了靜灣西橋。
靜灣的東橋和南橋在昨晚的妖獸襲擊中已經受損,只有北橋和西橋尚且健在。此刻唐白草一掌將西橋轟斷,著名的靜灣四十八洞就只剩下十二洞了。
西橋轟然倒塌,那被追的唐白草如墜擊的鷹隼般,筆直地從空中墜入煙塵裏。
下一秒,激烈的氣勁碰撞聲響起,靜灣江水猛地以煙霧爲中心向四面八方湧去,江水之中硬生生空出了一個凹陷。
半米多高的浪頭向着兩岸打去,巨大的力道將靠近的捕快紛紛震飛。
“楚婉婉!給老子出來!”
“你媽的!”
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自煙塵中一前一後響了起來,石久撓了撓頭,忽然間覺得有點奇怪。
這兩個聲音聽起來並無差別,前後相隔卻不到一秒,並且都是中氣十足——甚至第二聲的中氣比第一聲還足,全然沒有第一句把肺裏的氣消耗了一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