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久等人離去後不久，一頭身材碩大的猛虎踏着祥雲落下，來到猾褢的屍體旁邊。

它長着九個人頭，但除了最中間的那個是正常大小，繞着脖子一圈如項鍊般生長的八個人頭都小了一圈，且緊閉着雙眼。

來者正是北明宮的看門獸，開明獸。

它檢查了一圈猾褢身上的傷痕，看得出是妖獸所爲。但龍皇有命在先，哪個妖王敢私下鬥毆甚至殺死同族？

妖骨還在，妖丹也在，但身體被破壞得絕無生還可能。

北荒妖獸私底下的廝殺並不算少，無論是仇殺還是爲了走偏門提升實力，死者都會被取走妖骨和妖丹成爲勝者的血食。但這頭猾褢的身體零件都還在，勝者彷彿只是爲了泄憤，顯得分外奇怪。

“應該是知道我會來，所以連妖丹都沒取走就急着逃跑吧。”開明獸眯起眼，環顧四周，卻找不到離去的足跡。

戰場已經被戰鬥摧毀，地上的足跡難以辨認，但開明獸還是找到了端倪。

“蹄子……”

因爲神通的特殊性，雖然身爲北明宮的看門獸，但開明獸也有巡察北荒的職責，相當於巡察欽差。一旦有妖獸被另一頭妖獸襲擊，都可以呼喚開明獸主持公道。

——儘管僅限於七品妖王。

“你的名字。”開明獸脖子上的第一顆小人頭睜開眼，張口問道。

已經涼透了猾褢忽然睜開眼，毫無生氣的屍體張口說話：“簾圖。”

它的神通雖然強大，但也有自己的限制。對於一些問題，它必須按照特定的順序詢問，否則很有可能得到似是而非的答案。

開明獸點點頭，第二顆人頭睜開眼，問道：“是誰殺你。”

猾褢的屍體繼續回答：“是一頭猼訑，它叫土暮。”

開明獸脖頸上的一圈人頭像時針一樣順序甦醒，第三顆人頭問道：“它爲甚麼殺你。”

猾褢的屍體忽然掙扎起來，不斷地顫抖着，彷彿在與甚麼東西對抗。

開明獸眉頭一皺，第四顆人頭甦醒，卻沒有提問。猾褢的屍體掙扎幅度變大，卻依舊沒有回答。

“天機遮掩……哼。”開明獸冷哼一聲，“我還以爲撈星網已經廢了，原來還有老鼠敢踏足北荒。”

以一己之力對抗撈星網這種蠢事開明獸是做不出來的，它只需要確定這件事有大乾插手就足夠了。更何況如果想得到自己問題的答案，不止有直接詢問這一種途徑。

“地，猼訑去哪個方向了？”

親手殺死猾褢的是那頭猼訑，雖然不知具體原因，但只要找到那頭猼訑事情就解決了七分。更何況這樁案子既然有大乾的影子，猼訑很有可能與那些裸蟲有所聯繫。

第五顆人頭睜開，開明獸腳下的大地猛然一顫，擠壓出些許聲響。

“死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