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龍想不明白。
“那是因爲……”徐大民湊近他的耳邊,緩聲道:“我也是他的兒子……”
徐二龍睜大眼,瞳孔劇烈收縮,透着幾許危險:“徐大民,你找死?胡說八道甚麼?”
“不相信?那你去問問他。這事,他自己沒臉說,他酒後進錯房,玷污了我媽,纔有了我,所以,他就是虧欠我們的。”徐大民挑挑眉,眉眼中,同樣透着幾許恨意。
心中,有某種信念一樣的東西轟然倒塌。
徐二龍拳頭狠狠的攥緊,又狠狠的鬆開。
事到如今,還有甚麼想不明白?
他的父親,原來是這種人?
他一直以爲,自己的父親,是個隱忍的、有擔當的、甘於奉獻的男人,爲了徐家一大家子人,一直在無私奉獻。
結果,是因爲徐大民是他的私生子?
醫生從病房出來:“我們盡力了,病人的時間不多,有甚麼話……”
徐二龍真不想再邁進這間病房,可最終,他還是邁了進去。
病牀上,瘦弱的老人,虛弱的張着嘴,乾裂的嘴脣微微翕動,細聽之下能聽清,他叫着——兒子。
若是以往,徐二龍肯定站上前。
可現在,他不確定,是在叫他還是叫徐大民。
他沒動,他的目光,向着徐大民那邊望過去。
能感受到,徐冬生的目光,茫然轉動,在尋找徐大民的身影。
可那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男子,神情冷淡的站在那兒,沒有一點要上前的意思。
徐冬生的手,頹然垂下。
到死,這個私生子,沒有應一聲,哪怕才立了遺囑,把一切財產留給他。
徐二龍脣邊,扯出一絲嘲弄的笑容,圖甚麼呢?
如果人生能重來,他決不再把真心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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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龍,起來了。準備上路。”渾厚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徐二龍打個冷顫,上路?上甚麼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