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晉封良人時皇上賞了皎雲不少物件,後來尚宮局也很有眼色地補上了不少良人份例裏的擺設。
這日皎雲帶着朱兒準備好好捯飭下她住的偏殿,之前也雖然用心裝飾過,可是那時候她能用的東西少,到底還是簡陋了點。
朱兒見皎雲挑的擺設都是造型簡單顏色清淡的,於是問:“主子怎麼光挑這些素淨的物件啊,奴婢看庫房還有些明豔華麗的花瓶之類,不如添上,這屋子看着也貴氣些。”
皎雲將一隻白瓷花瓶放到書桌上,“又不是甚麼不可多得的珍品,能添幾分貴氣?”
她退後幾步左右看了看,終於露出滿意地表情,“何況,咱們這點子家底能和衛貴妃和皇后相比嗎?”
朱兒不由點頭,“主子說的是。”
皎雲環顧着四周,“忙了這大半日,總算是完事了,剩下的東西你都登記造冊吧。”
“是。”
宮裏人多,皇上見的自然也多,可是能成後宮妃嬪的都是官家小姐出身,所以皎雲選擇另闢蹊徑,力圖展現出溫馨樸素的氣氛,準確來說是想營造一個“家”的感覺。
之前皇上初次來她這裏的時候,皎雲就知道她沒做錯,皇上那時的神情透着幾分連他自己都不知曉的觸動。
先帝當年寵愛貴妃整個大炎無人不知,太后身爲皇后卻頗受冷落,連帶着當時還是三皇子的皇上也不受先帝待見,皎雲就是賭皇上內心深處依舊是渴望親情,這也是她今日這番辛苦的原因。
“主子,皇上今夜又是翻了衛貴妃的牌子。”朱兒走了進來。
皎雲笑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消息靈通。”
朱兒抿嘴一笑,“奴婢這不是替主子打聽的嗎,貴妃的恩寵還真是無人能及,皇上只要進後宮,一半的時間都是在瑤華宮。”
“貴妃盛寵不衰,不稀奇。”皎雲語氣平淡。
“主子不急嗎?”朱兒問她。
皎雲冷月般的眸子柔柔地看向她,“急?我爲甚麼要急?後宮那麼多的高位妃嬪,哪裏輪得到我一個小小良人。”
“可是您不會不高興嗎?”朱兒說出了心裏的擔憂。
皎雲愣了下才領悟了她的意思,而後道:“不會,我心裏很清楚,皇上是大炎的君主,他註定不會屬於任何一個女人,而且。”
她說着露出一個溫柔而又淡然的笑,“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雖然皎雲表現得很平靜,可是朱兒卻彷彿看出了她笑容下面藏着的傷感,更是堅定好好做宮女的決心。
皎雲看着朱兒眼神中明晃晃的同情,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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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恆帝在瑤華宮裏用過晚膳,素錦爲他們奉上了清茶,衛貴妃接過茶盞親自呈給了景恆帝,“皇上,清清口吧。”
見景恆帝接了,自己也端起杯子喝了起來,待她放下茶杯,就見景恆帝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