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清澈的河水倒映着天邊射出的橘黃色光輝,趕了四天路的段青一行人,在河邊一處稀疏林間搭着木材升起了火,篝火上駕着一口小小的黑鍋,裏面的水正噗噗的沸騰。
這鍋當然就是段青背的那一口。
“哈哈,小青子,你看我終於抓到魚啦,哎喲?”
吳文站在河邊一臉興奮的舉起手中木棍上下揮舞着,對着段青喊道,上面還插着一條一寸長的小魚。
得意忘形之下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溼潤的河沙上。
段青在不遠處一塊半人大的青石上,用燒好的熱水先把野雞燙一遍,以便比較好去毛。
此時的段青已經不似前幾天剛出發時的落寞模樣,雖然心中依舊很惦記小安城的爹孃,但是經過這幾天已經差不多調整好了心態。
手上熟練的去掉野雞身上的毛以及清理掉內臟,聽見吳文的話,抬起眼皮掃了其一眼,陰陽怪氣道。“是啊,我的吳大秀才,半個時辰了,就這麼一條,我說你那木棒都比魚粗了,你是怎麼做到的,真要是信了你的話,那我等全得餓死了!還好有張力和程語大哥出手。”
說完,他又看向在篝火旁搭烤架護衛二人。“張力大哥,程語大哥,這回真的是麻煩你們了,都是吳文,害你們一起露宿荒野,我代他向你們道歉,還有謝謝你們抓的野雞。”
”至於你死秀才,你今晚就喫你那條死魚吧。”
雖然對吳文嘴上說的很兇,但是段青還是很在意他這個唯一的朋友,不過嘴上依舊是對吳文不依不饒。
張力也就是護衛二人中的三角眼,程語則是那稍胖之人。
此時那護衛程語笑眯眯的說道:“小青哥說得哪裏話,這麼些年露宿野外早就習慣了,抓幾隻野雞哪能算甚麼事,等會兒還得看小青哥你的手藝。”
吳文在一邊顯得很是尷尬,左手不好意思的撓着耳朵,右手拿着還插着小魚的木棒舉也不是,放也不是,動作顯得異常滑稽。
段青說的沒錯,這一切確實是他的錯,本來之前三天都是好好的,一行人當天趕路都能在天黑前到達下一個城鎮,找到落腳的的地方。
但是第四天早上出發的的時候,因爲吳文看見客棧裏一客商的家眷生的漂亮,便揹着衆人死皮賴臉前去找人家搭訕。
雖然吳文長了一副好皮囊,但說起話來卻確是有些不堪入耳,結果被其家人給當做流氓拉去報官了!
衆人好說歹說才把事情解釋清楚,只是將吳文給弄出官府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這一鬧直接導致衆人無法按照行程,在當天趕到下一個落腳點。
迫不得已,只得在天黑之前找個地方露宿。
衆人身上帶的乾糧在白天趕路的時候便已喫光,因爲沒有趕到下一個城鎮,自然也就沒辦法住店喫飯。
段父給段青做的滷牛肉,早在前兩天就被段青分食給衆人,至於那一壺十幾年的沁酒,段青始終放在腰間的袋子裏面沒有喝掉。
於是當衆人在河岸邊落腳準備露宿的時候,吳文便大包大攬表示要承擔起抓魚的任務,想將功補過順便展示一下他的抓魚絕技,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此地的水勢和小安城那就是天壤之別。小安城地形平緩,水流慢,水產豐富,魚自然好抓。
然而小安河綿延到了此地因爲地形的原因水勢已經變得湍急,別說下水抓魚了,他下水能不能站穩都是兩說。
沒辦法,吳文只得折了根樹枝,削尖了蹲在河邊做那守株待兔的無用功,結果半個小時過去了,就瞎貓碰上死耗子插上來一條寸長的小魚,塞牙縫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