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甚麼玩意?
奧蘿爾笑了起來,邊順手把金色髮絲撩到耳朵後面,邊教育起弟弟:
“所以我說要多看報多讀書,別天天在外面玩鬧,甚至喝酒!
“你看你,現在和文盲有甚麼區別?
“筆友就是通過報紙專欄、期刊雜誌等認識,從未見過面,全靠書信交流的朋友。”
“這樣的朋友有甚麼意義?”盧米安對這件事情相當在意。
他忍不住收回按住門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奧蘿爾都沒交過男朋友,可不能被面都沒見過的傢伙給騙了。
“意義?”奧蘿爾認真想了想,“首先是情緒價值,好吧,我知道你不懂甚麼是情緒價值,人是社會性動物,是需要交流的,有的事情,有的情緒,我肯定不會和村裏人講,也不可能告訴你,需要一個更隱祕的宣泄渠道,這種不會見面的筆友正好,其次嘛,你也別小看我的筆友們,他們之中有好幾位非常厲害,也有知識特別淵博的,像這臺使用電池的燈,就是一位筆友送給我的,煤油燈、蠟燭都太傷眼睛了,不適合晚上寫作……”
不等盧米安再問,奧蘿爾抬起左手,向後揮了揮手:
“快去睡覺吧,我的酒鬼弟弟!
“晚安!”
“好吧,晚安。”盧米安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沒有追問。
奧蘿爾緊跟着又吩咐道:
“記得幫我把門帶上,這敞着門又開着窗,有點冷。”
盧米安緩慢合攏了那扇棕色的木門。
他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脫掉鞋子,坐到牀上。
朦朧黑暗的夜色裏,抵着窗戶的木桌、斜放着的椅子、靠着側面牆壁的小書架、另外一邊的衣櫃,都映入了盧米安的眼簾。
他靜靜地坐着,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都知道奧蘿爾有自己的祕密,有許多事情沒有告訴過自己,對此一點也不意外,他只是擔心,這些祕密這些事情可能給奧蘿爾帶來危險。
而一旦真有甚麼事情發生,他能做的相當有限。
他只是一個身體結實點頭腦還算靈活的普通人。
一個個想法浮現,又一個個落了下去,盧米安輕輕吐了口氣,離開牀鋪,去盥洗室簡單洗漱了一下。
然後,他脫掉夾克式的棕色外套,將自己扔到了還沒有熱起來的被窩裏。
四月初的山上,天氣依舊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