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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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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昌帝沒有辦法不妥協,因爲此事引發的輿論和罵聲,一定要遏制下來,就算叫雲少淵得意,也沒法子,誰讓那蠢兒子遇事不經腦子?

  但是,雲少淵眼底並沒得意之色,相反,壓得沉沉一片,面容有冷肅之意,“事已釀成,也公諸天下了,只能讓朝廷下旨,把落祁北移葬忠烈陵,他是鎮北元帥,一生戰功無數,犧牲之後本就該葬於忠烈陵,如此,挖墳一事便可遮瞞過去。”

  景昌帝冷冷地道:“準!”

  雲少淵閉上眸子,手摁住了桌面,半晌睜開,聲音義憤威冷:“既移葬忠烈陵,那麼他戰敗一事就要徹查,當日白江圍困一戰,到底是誰拖延援兵,是誰火燒軍糧,是誰殺良冒功至百姓民怨四起,才泄露了落祁北的用兵之計,導致我大燕几個州落入戎人手中。”

  景昌帝終於目眥欲裂,發了雷霆之怒,“還要如何調查?他身爲大元帥,即便任何人有過錯,最終都是他用兵不善導致,他負戰敗的所有罪責。”

  雲少淵淡淡一句,“不調查清楚,那麼落祁北以戰敗之將,如何入葬忠烈陵?雲靳風挖墳一事,如何推諉過去?是要保雲靳風,還是要保魏雙縉,陛下三思。”

  一個是自己至寵的親生兒子,一個是愛妾魏貴妃的胞弟,保誰?死誰?

  景昌帝繃着臉,“舊事不必再提,移葬一事,朕自有主張。”

  雲少淵笑了,“陛下,昨晚微臣遭殺手刺殺,殺手多達百餘人,看來,是有人要把臣弟置之死地,幸好,擒了活口,相信青鞘的逼供手段足夠高明,會叫那殺手吐個一言半句。”

  景昌帝盯着他,臉上肌肉收緊,“你暗指甚麼?你是想冤枉朕派殺手刺殺你嗎?你膽敢以這歹毒心思揣測朕,給朕堆砌罪名?你想做甚麼?你想造反嗎?好啊,怪不得父皇死死地留住一口氣,怕是要爲你正名吧?”

  雲少淵冷笑,俊美面容冷若寒冰,“我若要反,半年前你下旨禁我入宮便可反,父皇這一口氣不是爲我留的,是爲你留的,他若在你侍疾之下出了甚麼事,你覺得還有誰能掣肘我?”

  他不反,不是不能反,是不想反。

  景昌帝聽了此等悖逆的話,狂怒地一把掃滿桌的早膳,食盤哐當哐當落地,他面容青筋盡顯,近乎猙獰地指着雲少淵,“滾,給朕滾出去!”

  雲少淵面容平靜,緩緩起身拱手,“陛下息怒,微臣告退,對了陛下,蜀王府派出去挖墳的侍衛如今還扣押在蕭王府,是要移交給京兆府還是大理寺?抑或,要把此事遞交內閣?御史們也許久沒有彈劾過皇家的人了,也該讓雲靳風上一上朝報官報,露露風頭,當然,如果陛下不捨他面對此番局面,微臣希望回到府中之後,能有一道旨意下來,令蕭王府徹查白江一戰。”

  說完,他把賜婚聖旨遞給了藍寂,道:“回府!”

  藍寂拿了聖旨後單膝跪下,微微地鬆了一口氣,沒看景昌帝那張要吞噬人般猙獰的臉,也知道他必定是會同意的,總算是大獲全勝了,“告退!”

  雲少淵凝了片刻後轉身,冷聲道:“陛下放心,父皇若壽終正寢,臣弟願交出兵權,但若父皇崩於異常,就休怪臣弟不念兄弟情分。”

  這話,清晰地落在了景昌帝的耳中,景昌帝再也忍不住心頭的狂怒,一舉掀翻了桌子,爆喝一聲:“雲少淵!”

  藍寂置若罔聞,扶着雲少淵走出去,雲少淵到了殿門,幽幽地嘆了一句,“落大將軍應該要感激蜀王,若非他心存惡毒,不念師恩,也沒有得還清白的一天。”

  “殿下說得對。”藍寂應了一聲,兩人漸漸走下石階,在禁軍的“護送”之下,離開了明德殿。

  殿中,一片狼藉,雲靳風從寢殿裏旋風般奔出來,揮拳憤怒地道:“父皇,他已有謀反之意,還要再忍嗎?”

  “啪”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落在了雲靳風的臉上,把雲靳風憤怒的話打了回去。

  他撫着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容鐵青的父皇,父皇打他?父皇打他了?

  他跪下,眼底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悲聲道:“父皇,兒子是有錯,但是,與雲少淵心存謀逆之意相比,兒臣不算大錯,您這怒火,應該是衝着他發的。”

  景昌帝看着他,聲音冰寒得有些可怕,“你如此痛恨他,爲何方纔他口出狂言之時,你沒有出來擔下所有罪責?你出來承擔,就算被彈劾,就算被褫奪親王封號,就算被他打一頓,也不至於是這局面,如今他走了,你挑朕的怒氣又有何用?朕如今若能撼動得了他,又何須受這屈辱?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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