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心裏忍不住想,那前提是狗皇帝給你機會,不要你狗命。
“那就不必了。”她靠着馬車側壁平靜道,“只要日後相安無事,就算是鄧指揮使報恩了。我這邊建議,你還是把事情始末和我說清楚,這樣有助於我配合你救人。”
鄧嘯沒有遲疑,這才把事情始末說了。
原來,前幾年他奉皇上之命對刑部侍郎胡金府裏抄家,胡家夷三族,但是出嫁女,並沒有受到牽連。
胡金的嫡長女嫁到了安慶伯府,後來投繯自盡。
但是這個原本已經死掉的人,改頭換面接近鄧嘯的母親,取得她的信任,然後把她綁架走,要挾鄧嘯。
“她的目的是甚麼?”易卿直指要害。
“她要,”鄧嘯咬牙切齒地道,“她要我也落得她胡府的下場!”
易卿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這是甚麼意思?”鄧嘯眉頭緊皺,顯然生氣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罪有應得?”
易卿道:“恰恰相反,我覺得你是無辜的。”
鄧嘯愣住。
“主子放狗咬人,狗敢不咬嗎?”
“你……”
“只是個比方,沒有罵人的意思。”易卿道,“胡氏爲甚麼不記恨皇上,卻來記恨你?下令抄家的是皇上,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執行,所以只怪罪到你身上,是欺軟怕硬。”
鄧嘯多少年來,第一次被人說“軟”。
“她顯然知道她無力謀反,也不可能混進宮裏接近皇上,便把仇恨轉移到你身上。”易卿道,“柿子挑軟的捏,如此自欺欺人的報酬,就算真的得償所願,又有甚麼意思?”
“要是你,你怎麼辦?”鄧嘯盯着她道。
“我麼?”易卿伸手摸了摸耳邊垂下的頭髮,自從進了將軍府,一直梳婦人髮髻,頭髮這般放下的感覺,已經有些陌生了。
“對。如果你是那胡氏,你怎麼辦?”
“看胡家對我怎麼樣了。”易卿懶洋洋地道,“如果對我不好,被抄家又和我有甚麼關係?我或許還能去幫皇上作證。”
鄧嘯:“……”
這個女人,太狠了。
“如果對我不好不壞,我就去給他們燒燒紙,賙濟一下還活着的人,如果還有活人的話。”
“如果對你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