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哎!”
“爹!”
“哎!”
……
一大一小兩個傻子一般,一個喊一個答應,就這樣一路去了書院。
易卿捐了一百兩銀子的鉅款當香油銀子,原本以爲自己出手闊綽,然而負責登記的大和尚面色平靜。
易卿忍不住想,這京城中的和尚也到底不一樣,寵辱不驚,視金錢如糞土,更像得道高僧。
想她當初在郊區的小破廟裏,偶爾想前世時候就去一次,每次捐一兩二兩銀子都能得到格外熱情的招待,弄得她想和佛祖說幾句真心話也不能,身邊總有人陪着。
再看看現在,嘖嘖,這纔是高僧。
可是等她眼神餘光無意中瞥見登記冊上的數字時,發現事實和她想得似乎有些出入——一百兩銀子,在幾百兩甚至上千兩銀子裏,確實不值得激動。
她開始慶幸自己沒有自報家門,否則估計換來的就是鄙視的眼神了。
——蕭靖寒的遺孀,那麼小氣,簡直丟臉。
易卿決定再也不來了。
這是大佛,她拜不起,還是請尊菩薩回家自己拜拜得了。
京城這些人,銀子都是大風颳來的嗎?
貧窮真的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可是有時候事與願違,她越不想暴露身份,越要被人認出來。
“夫人,在這裏遇見您,真是太巧了。”拒霜激動地道。
她提着裝滿香燭的籃子,挽着一個婦人的胳膊,興奮得臉蛋紅撲撲的。
“嫂子,這就是救了爹的大將軍夫人。”
易卿立刻心虛地覺得身邊的和尚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
鄙夷,一定是鄙夷。
姑嫂倆給她行禮,易卿道:“舉手之勞而已,你們也來了?”
“是啊,”拒霜看見她格外高興,話就多了,“我們是來替我爹還願的,當然主要是靠夫人您。可是說不得,是佛祖把您送到我們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