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覺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不由有幾分飄飄然。
可是蕭畋卻沒有回應她,沉默地低頭看着腳下的稻草。
“蕭畋?”易卿用手肘碰碰他:“說話啊!你不會沒辦法吧。”
她覺得應該不至於,蕭畋和皇上關係那麼好,對皇宮還能不熟悉?
實在不行,他自己也能闖出去吧。
蕭畋卻悶聲道:“我沒辦法。”
易卿覺得他撒謊了。
因爲他根本就不敢看她的眼睛,而且他情緒似乎很低落?
可是易卿知道他性格倔強,他打定主意不開口不配合,自己也沒有辦法。
於是她也沉默了。
“阿嚏——”不耐煩的她打了一個噴嚏,雙手環膝抱住自己,幾乎縮成一個球。
蕭畋默默地解下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上。
棉袍帶着他的體溫,還有淡淡的皁角香氣,易卿沒有推辭,蜷縮在其中,享受着這難得的溫暖。
蕭畋似乎短暫猶豫了下,然後紅着臉,壯着膽子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易卿沒有動,他又咬咬牙,把人按到自己胸前。
易卿默不作聲地聽着他心臟結實有力的跳動聲。
“再等等。”蕭畋終於開口,“遲則兩三日,快則一兩日,皇上就會把我們放出去的。”
還要在柴房裏待那麼久?
她涼涼地道:“你確定皇上到時候不是殺人滅口?”
蕭畋頓了半晌才道:“他不會。”
“如果你之前對他有這樣的信心,爲甚麼遲遲不告訴他真相,要等到現在,我被皇貴妃逼到牆角?”易卿言辭犀利道。
“因爲……因爲我不想他那麼難過。”蕭畋苦笑,“我總覺得,能有一種轉圜的辦法,讓他不那麼慘烈地接受現實。其實我知道,我也在有意逃避這個問題。”
所以今天易卿能揭開,他擔心之餘,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層窗戶紙,終於被捅破了。
沒有誰比蕭畋更清楚薛詞對皇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