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或許都有一段無法對人提起的過往,那是難以言說的傷疤。
“行了,進去陪她說說話吧。”紫蘇很快收起些微的傷感,“反正你騙了那麼多人,也不在乎多騙一個。騙她,算是積攢功德的吧。”
易卿真想縫上她的嘴。
不回來擔心她,一回來自己就總被懟。
“現在怎麼辦?”易卿想想又發愁。
“讓她見見包子,住兩天,然後就走了。”紫蘇道,“以後她要是捨不得包子,可能在京城留下,那也不過就是三張嘴喫飯而已。她,她相公和她女兒。”
“你幫忙安頓了她家人?”
“嗯,現在住在客棧裏。”
易卿點點頭,“那先這樣吧。”
進去後,她和範夫人說了包子在外面,下午纔回來。
範夫人沒有動面前的茶水點心,瘦削乾枯的身體在寬大的玫瑰交椅中空空蕩蕩,向外看着,一動不動。
易卿只能陪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彷彿纔想起來易卿,“好孩子,這是我第一次和你見面,我也沒有甚麼值錢的東西給你,多少是個心意,你別嫌棄。”
說話間,她褪下了手上唯一一個發黑的銀戒指,走過來要塞給易卿。
易卿想了想,沒有推拒,直接收下了。
範夫人臉上總算露出些輕鬆之色,然而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又熱淚滾滾而下,“多好的媳婦,他沒有福氣啊!”
易卿心裏忍不住想,他要活着,也沒我甚麼事了。
但是她還是多少能夠體諒範夫人此刻的心情。
她讓人去外面叫了一桌酒席,招呼範夫人喫飯,道:“客棧那邊我也讓人一模一樣地送去了一桌,您不用擔心。”
範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反應有些木然,點了點頭。
易卿給紫蘇使了個眼色——你和她熟,你多說幾句。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這頓飯總算吃了下去。
易卿看範夫人的手因爲乾燥而裂口,找來了藥膏送給她。
一看範夫人就是出過苦力的,她手上的凍瘡乃是舊年陳瘡,每年都會復發,所以即使春暖花開,她的手還是腫得很高。
易卿心裏悶悶地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