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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2/4)

  許半夏不由想起當年阿騎剛出來時候她還替阿騎找了個女人放在屋裏,這有甚麼大不了的,但現在阿騎已經結婚,這種事她當然不會再幹。而且野貓的娘就是被高躍進花天酒地氣死的,她若是認了,野貓能不急死?但料想她說得太多,高辛夷反而起疑,所以只是一臉不以爲然地道:“胡說八道,想哪裏去了。”

  但是高辛夷這個時候聽甚麼話心裏都會掂一掂,見許半夏只說了那麼幾個字,而不是斷然否定,大大起疑,只是盯着許半夏不動了。許半夏懶得理她,心裏還想,好好一隻野貓,怎麼做了母貓,整個人嘰嘰歪歪起來了呢?比如她,趙壘遠在千里,她也從不多說個甚麼。這種事靠像馮遇老婆那樣地管,怎麼可能管得過來?一切靠他自覺。心中即使有甚麼不美聯想,只要沒有證據,眼開眼閉。還能怎樣?但想到時候,許半夏還是在心裏嘆了口氣。工廠還在新建,她還離不開這裏。等以後順利投產,方方面面理順,她就有時間經常往北方跑了。

  心中鬱悶,見高辛夷還是傻坐着,只得她自己動手打電話。約阿騎,一口答應。想來阿騎即使有事,只要不是十萬火急,她一招呼也會順延。再給高躍進,先是祕書接的手機。許半夏只說了句:“告訴高總,許半夏約他喫飯,很要緊事。如果他沒時間,飯後喝咖啡。”

  那祕書現在很知道許半夏與高躍進的友好關係,想來很快通知了高躍進。過一會兒高躍進來電,問道:“甚麼事那麼要緊?明後天行不行?”

  許半夏簡單地道:“運輸公司的事。需要你拍板。”

  高辛夷忽然湊過來,對着話筒大喊:“不要你的錢了,我們的公司不要做大。”

  許半夏的耳朵差點被高辛夷震聾,忙把話筒交給她,抱手坐到一邊。高躍進在電話那端嚇了一跳,道:“幹甚麼?不是挺好的嗎?纔開始怎麼就要結束了呢?”心裏一邊想到,怪不得許半夏要求今晚喫飯,看來是辛夷吵到她那裏去了,她搬出他這個始作俑者做盾牌。

  高辛夷有點氣急,道:“公司大了,我反而管不着了,還得聽別人指手畫腳,搞得我一點面子都沒有。而且錢多有甚麼好?男人錢一多就變壞。現在公司有外人管着,阿騎閒下來還能做甚麼好事?我不要你的錢,就是不要你的錢,你把錢抽回去。”

  許半夏旁邊聽着愣住,沒想到高辛夷除了被小蘇管得慌,還有其他考慮。抬眼,卻見阿騎站在門口,一臉尷尬。許半夏與他心意相通,知道阿騎不是個太合格的丈夫,婚前不說,婚後與些三陪摟摟抱抱難免。他與那些朋友混一起,能孤傲到哪裏去?阿騎進來,坐到沙發上面。許半夏問他:“小蘇管得很嚴?野貓說你很不愉快。阿騎,有甚麼心事,你跟我直說,我們多年兄弟,你還用瞞我?”

  阿騎看看正對着電話狂喊“不要錢就是不要錢”的高辛夷,猶豫了一下,才道:“胖子,我知道你和野貓爸都是爲我們好。但是你想想,賺錢幹甚麼?我不想像裘畢正那樣做太上皇帝,我現在在運輸公司沒法做事,做出來的都與甚麼鬼規程有衝突,心裏很悶。人不開心,賺了錢有甚麼意思?”

  許半夏想了想,道:“規程是我們一起最後敲定的,已經捨棄很多不現實的部分,還不行嗎?可以改啊。這種東西還不都得慢慢琢磨。”

  阿騎又是猶豫,一臉爲難,很久才道:“胖子,我們運輸公司都是老粗,兄弟上下一夥兒。緊的時候大家可以不睡覺把任務完成,靠的都是兄弟感情。你看現在小蘇管得大家束手束腳,想多幹都不行,全公司上下血性都沒了。看着大家滿身怨氣,我也是不痛快。與其都不痛快,還不如不要擴大公司,否則做人圖的是甚麼呢?”

  許半夏看着阿騎不語。當初她想過這個問題,一羣江湖人,怎樣纔可以有效約束起來,會不會有不良反彈。原本想的是阿騎可以起到上行下效的作用,沒想到阿騎自己先豎起造反大旗。如果阿騎也是反對,那麼,以後的脫胎換骨工作還真難以進行了。她可以自己上陣代替小蘇發號施令,諒那幫司機也不會不聽。但是那樣違逆兄弟意願,強扭得兄弟心生不快,久而久之,難說,兄弟會不會離心離德。她沉默很久,才道:“阿騎,你真這麼想?不是一時氣話?想明白了?”

  阿騎點頭,幾乎與高辛夷同時道:“不要擴大。”阿騎又多說了一句,“我還是想按着自己的步子擴大。”

  許半夏點頭,抓了高辛夷手中的電話,問高躍進:“有時間沒?”

  高躍進道:“我跟你單獨喫飯,不要他們兩個,他們懂甚麼啊。”

  許半夏道:“好吧,你定下地點給我電話。”放下電話,敲着桌子想了會兒,纔對兩人道:“阿騎,我瞭解你的心意,我會盡量向野貓爹爭取。你們自己回去喫飯吧,野貓爹想與我單獨談話。”

  高辛夷叫道:“我爹甚麼意思嘛,我們的事,他憑甚麼總是自說自話替我們做決定?胖子,你一定跟他說,我們很不痛快,他要是非給我們錢不可,我們乾脆拉出隊伍,另立山頭。他愛做自己做去。”

  許半夏真正是無言以對,耷拉着眉毛看着這兩個人,心說沒想到這兩人還是不要錢的高士呢。此刻只有點頭道:“有數了。你們回家吧,我會傳達過去,你們老爹不是不開竅的人。”

  但許半夏真正坐到高躍進對面的時候,兩個人怎麼也搞不懂,大好機會,野貓與阿騎怎麼都輕易放棄。尤其是高躍進更是沮喪,看着許半夏道:“胖子,你清楚阿騎公司的名聲嗎?現在說出去,誰都知道他是我女婿,我不想人家一想到他就想到黑道,想到我是後臺黑老大,可憐我從來都是老老實實做生意。我本意想花錢把他的公司規範起來,漂白了可以體面拿出去。他們兩個怎麼不領情啊。”

  許半夏豈能不明白高躍進的意思,以前車隊小,夾縫裏求生存,不得不有點非常手段。但是現在做大了,阿騎與手下那麼多人還是稱兄道弟,作風與以前一樣,她看着也有高躍進的想法。當初高躍進肯出錢,她看準了這是機會,纔會那麼積極,忽視阿騎的感受,現在看來,阿騎拒絕改造。“高胖子,我無能爲力了。其實不止阿騎,野貓一樣的喜歡過去。兩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高躍進鬱悶地道:“胖子,你以前不也是混江湖的?怎麼你脫身那麼容易?你跟阿騎不還是兄弟嗎?你帶帶他啊。”

  許半夏考慮了會兒,道:“可能略有不同。我混江湖是爲賺錢保駕護航。阿騎是因爲興趣。我會帶着他慢慢改,但明顯是不可能一蹴而就了。這次就算你浪費錢我浪費精力。”

  高躍進聽了覺得無力,他聽得出許半夏無計可施了,他自己更無計可施。他們兩個從來不聽他的,原本他還指望他們,尤其是阿騎能聽許半夏的,現在看來也是不行。高躍進猶豫半晌,纔有點不自信地問:“你以爲他們兩個能被你慢慢改變?”

  許半夏聞言苦笑,高躍進精於看人,他還能看不出女兒女婿性格如此,怎麼可能改變。都已經是有了孩子的成年人,除非是大風大浪,否則性格怎麼可能說變就變的。“那你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