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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1/2)

因爲有趙壘的關照,許半夏在北方各廠得到了很好的關照,也就是每天喫好喝好,尤其是喝好。許半夏的酒量本來是很好的,但到了北方還是不敷使用。每天都是醉得人事不省地回賓館。然後第二天頭腦發昏地挺着起來,搜盡枯腸把得到的信息彙總一下。有時間的話就給趙壘一個電話,交流看法,及時調整兩人的原定方案。兩人都感覺得到,在工作上,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互相能非常好地瞭解對方的意圖。許半夏心有不甘地想,這要成了夫妻檔的話,該是如何的渾然天成,天下無敵?

  明天老宋到北京,老宋看了許半夏給的方案後很有興趣,說要過來親自了解一下。許半夏纔不怕老宋知道太多,在國營大公司做的日子長了,人都有一股惰性,讓他們進材料的話,或許還可以,畢竟還是錢多,人家看錢的面子,怎麼也不會對他們差勁,至於價格就難說了。但是要他們把買來的東西銷售出去的話,那難題就大了。一直坐北朝南的人,怎麼可能放得下身段?

  而許半夏自然也會把面上功夫做得十足的,她提前一天到北京接老宋,順便逃避喝酒,真是喝怕了,鐵打的胃都會一直泛酸。以往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麼熱情的接待,錢就是好東西,知道她是財主來着,都對她來了精神。到了北京難得一晚清閒,許半夏想到自己忙得都沒有時間逛街買衣服,夏天來了,可是身上還是去年胖時的衣服,件件成了寬鬆衫,很沒有樣子,不如趁人在北京,一下子買幾樣去。

  買到一件黑白格短袖的時候,許半夏喜歡得不捨得脫下,付了款,便剪掉牌子,穿在身上。下面的鞋子褲子當然也得換了,頓時鏡子中出現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許半夏滿意地看着鏡中的自己,這纔是增肥前的形象。只是兩眼世故,再不復當年目露精光的衝動少女。

  忍不住給趙壘買了一條領帶,但隨即又買了三條,阿騎、馮遇、高躍進各一條。本來是準備再買一條的,只是想到這種正宗華倫天奴領帶掛在老蘇身上人家也一定當它是A貨,許半夏一向是最現實的人,所以沒買,要送老蘇東西,還是走實惠路線爲好。而老宋則不同,給老宋的必須不是他自己用的奢侈品。許半夏還是給他女兒買一條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項鍊。

  所以回賓館的時候大包小包,電梯到時,她一進去,與她一個電梯的男子就被擠在寬敞電梯的一小角。許半夏從鏡子中看見這個身材英挺,上臺亮相準保可以贏得滿堂喝彩的玉面肌肉男一臉不屑的樣子,大約是把她當鄉下人進城看待了,心裏不忿,怎麼帥哥總是看不到她許半夏的好處?反正這是在北京,跟帥哥即使打上一架,在他心中一生一世留下不滅印象都不怕有後遺症。當下便冷冷地挑釁地道:“看甚麼看,鄉下人進城大采購又怎麼樣?”

  哪曉得這個玉面肌肉男一點沒有尋常白領息事寧人的態度,眼睛一瞪道:“狂甚麼狂,土財主好神氣嗎?”

  許半夏一點不客氣,見電梯停下,兩人居然在同一樓層下來,一出電梯,就把手中的大包小包劈臉扔了過去,吵甚麼架,好女不跟男吵,直接上手打就是。那男子顯然沒想到碰到的潑辣貨居然是玩真的,火也躥出來了,劈胸一把抓來,另一手拳頭要出,可一想又不對,對面再潑辣也是個女人,怎麼下得了手?就這麼猶豫了一下。許半夏怎麼可能被他抓到,再說手中的大包小包累贅盡去,全身靈活得很,趁那人猶豫,當下一腳掃在此人腳彎,那人不防女子有這等本事,一下被掃得跪倒在地。當下那人氣瘋了,猛地跳了起來,這一下是真打上了。

  許半夏哪裏怕他,她有的是實戰經驗,雖然力氣未必比那男子大,身材更是不如,可她靈活,善變,刁鑽,潑辣,那男子總是抓不到許半夏,氣得發狂,咆哮聲響徹走廊。許半夏則是越打越興奮,太高興了,這麼多年沒實戰了,平時只與漂染摔跤,以前甚至可以打敗童驍騎的身手都快忘記,這會兒一邊打一邊找回記憶,越打越順手。再加上把這人當作看不上她的趙壘,打趙壘不下了手,有太多顧慮,又心裏不捨得,可打一陌生人就肆無忌憚了,招招都不容情,只當發泄。那男人怎麼也沒想到會平白惹上煞神,又打不到許半夏,暴跳如雷。

  畢竟這是四星級飯店,打不長久,很快保安就從電梯裏衝出來。習慣思維,以爲男女鬥必是女虧,都是一出來就衝向那男子,緊緊抱住那男子。氣得那男子大聲分辯,說遇到女瘋子。許半夏見此也不搭腔,息事寧人地撿起散了一地的大包小包回房。留下暴跳咆哮的男子與保安吵架。走進房門才大笑,哈哈,估計這個男子氣爆了,捱了打,還受冤枉。

  心情大好,拔掉電話洗個澡就睡覺。真愛睡覺,可是總睡不夠。

  第二天早上,還在做夢的時候,手機卡着脖子亂叫。許半夏嘀咕,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把手機鈴聲設爲瑞奇·馬丁的《生命之杯》這種激昂音樂。GOGOGO起來,可還叫人怎麼睡覺?許半夏不耐煩地接起電話,一看之下,立刻清醒過來,原來是趙壘的來電:“趙總,這麼早?”

  趙壘的聲音裏殊無快意,只是很平淡地道:“不早,快九點了。現在與你說話方便嗎?”

  九點?拉着遮光簾,還以爲時間還早得很。“沒關係,說吧。”難道出差還叫人侍寢?有甚麼方便不方便的,趙壘以爲她許半夏是甚麼人?

  趙壘道:“小許,今天董事會的人過來,他們昨天到的,我竟然今天才知道。我已經被解職,以後你找我就打手機吧。”

  “噯?”這下許半夏最後的一點睡意也被擠出,“趙總你不會離開吧,我因爲約了老宋,等老宋今天過來,我帶他轉一下,儘快回家找你。”

  趙壘沉默了一會兒,道:“小許,你不要前功盡棄,還是把事情做完纔回來。我這兒還有不少交接的事,一時還走不了。即使要走,本市還有我的房子呢。你不用急着回家。”

  許半夏心裏不是這麼想的,雖然昨天把那玉面肌肉男當趙壘打,但真逢趙壘有難的時候,許半夏還是想第一時間陪在他身邊,看他需要甚麼的。她想了想,道:“趙總,我叫野貓把我的車子開過去給你吧,否則你最近進進出出不方便。別拒絕我,我這人別的沒有,江湖義氣還是有點的。”

  趙壘沉吟了一下,道:“你原來那輛桑塔納2000還在嗎?開那輛來吧,否則太刺激董事會的人,以爲……”

  許半夏笑了一下,道:“其實憑你趙總這幾年的工資也買得起君威的,趙總你太小心了。好吧,我還是叫野貓送桑塔納過去。需要搬運甚麼的話,你一個電話給阿騎就行,我會給他招呼。秦總沒事吧?”

  趙壘道:“他沒事,他的位置不吸引人。別的等你回來我們再說吧,再見。”

  聽得出,趙壘的聲音雖然剋制再剋制,但還是生氣。怎麼可能不生氣,雖然早就預知會出事,許半夏懷疑趙壘也有兩手準備的,可是被人這麼平白弄一下總是無味。一個人這麼多時間總經理做下來,總可以被人抓一點小辮子,他們董事會想要逼趙壘下臺,肯定是會祭出這種小辮子,提出諸多威脅。趙壘這會兒做人一定是難得很。可惜,幫不了他。

  正想着,門被敲響,許半夏想都沒想就跳下牀去貓兒眼看,是昨天打了一架的玉面肌肉男,昨天還看不出,今天就看出,一邊顴骨被她打出一塊烏青。許半夏看看自己的睡衣,灰色圓領衫,同樣料子的中褲,還算保守,就是要打架也身手利落,這纔打開一絲門,大聲問:“甚麼事?”

  玉面肌肉男在外面也是大聲道:“想跟你談一下昨晚的事,你的房間電話一直打不進。”

  許半夏道:“晚上總是有曖昧電話進來問要不要馬殺雞,被我拔了電話線,沒想到你也會打來。”不管怎麼樣,先言語佔了便宜再說,“我才起牀,有甚麼事到餐廳等着,我們邊喫邊談。我二十分鐘內到。”